“我没衣服,我的衣服在酒店……能穿你的衬衫吗?”
她穿过之后厍凌大概率也不会要了,但他又不缺这一件衬衫。
“不能。”
“那我怎么出来?”
“裸着。”厍凌从洗手间出来,进了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
任舒转头从他衣柜里挑衬衫。
她要选个贵的气死他。
洗完澡又用生理盐水洗鼻子跟脸,还把自己内衣洗了洗,挂在阳台。
鼻子通透许多。
任舒盯着镜子里自己并不好看的脸色,想她再也不要来北京了。
以后大概也没有要来的必要。
厍凌住的别墅客房很多,此时出来看到床上被子微微褶皱,看出是他的卧室。极简风,跟申城那栋别墅不同,衣柜里放了很多日常服装,仍旧西装居多,床头也扔了几本经济杂志跟一副铅灰色眼镜,一个打火机跟一包烟,倒是一样的整洁一丝不苟,很有生活气息。
房间里大概喷了香水,有种很清冽的淡香。
坐在床边,任舒低着头把剩余的生理盐水打湿毛巾,敷在脚踝。
平生很少有穿高跟鞋的机会,第一次居然是来参加她异父异母妹妹的相亲宴。
后脚跟都被磨破了,甚至脚侧也被磨出了一个泡,她坐在床上在百度搜索要不要戳破,或者要买些什么药,她明天一定要去跟朋友爬山,为她的26岁迎新。
刚搜索出来,卧室门被打开,厍凌站在门口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脚后跟。
“怎么了?”
“你有没有——”
异口同声的话让任舒骤停,又继续看着人问:“你有没有创可贴……”
厍凌走过来,坐在床边,手指掰了一下她的后脚踝。
被磨出了血,看着都钻心。
“痛痛。”他的手指按压在伤口边缘很远的地方任舒都感觉到疼了,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他又重复小声说,“很痛。”
厍凌此时才注意到任舒穿了高跟鞋,长裤盖着一半,她从头至尾走路姿势也没什么异常。
难怪厍凌感觉她高出一些。
“你穿高跟鞋干什么?现在知道自卑了?”厍凌觑她一眼,往外走,重新进来时拿了医药箱。
“没有自卑……我也不矮吧,我有一六八。”在南方女生平均身高里算还行的了。
任舒又低声说,“长得高显得有气势。”
看上去就没那么好欺负,也显得成熟一些。
厍凌抬起她的脚歪着放在他膝盖上,拿着棉签沾碘伏清洗伤口,又涂了红霉素软膏。
任舒盯着他低眸时的脸,鼻骨被光线拓出阴暗两面,这个角度下颌显得极其锐利,也看不清神情。
棉签一点点涂在脚踝,很轻地擦过伤口,原本刺痛之处变成密密麻麻的痒意。
任舒禁不住缩了下脚,又被他手掌整个拷住。
“动什么?”厍凌抬眼,眉头微拧。
任舒看他手指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褐色碘伏,老实说:“痒。”
“自己涂。”
厍凌把碘酒扔给她。
任舒接过“哦”了一声,刚拿了一根棉签,发现已经涂完了,根本不需要她。
等厍凌从洗手间洗手出来,任舒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呼吸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来北京这么倒霉,是不是不适合这里。”任舒嘀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