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尔退开了,不再抵在她的肩头。
可她还是没有看他。
过了很久,无声地,陈仲尔垂下眼睛。
她后颈的红痣落进他的眼里。
鲜红的颜色就像一滴落在雪地中的血,在他的眼睛里不断扩散。
又要出现幻觉了啊。
男生合上眼睛,将青筋绷起的手掌盖到冯今毕的后颈,覆住了那颗在梦中被他数次含于齿间的红痣。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尖几乎贴着冯今毕颈侧的动脉,仿佛随时能将她的性命扼住。
那是一个对人来说很有威胁的姿势,仿佛小动物将薄软的肚皮袒露在食肉野兽的利齿尖牙前。
但因为是陈仲尔,冯今毕便任由他做了,心中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防备。
过了一会儿,心无旁骛的冯今毕非常满意地结束了牌局,而陈仲尔收到了一通需要接的电话,走去了安静的阳台。
他走了,冯今毕自然也就不继续玩了。
她找了个没人坐的沙发,一会儿扭头看看陈仲尔,一会儿仰头去看天花板上的壁画。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有好几个刚进门的男孩想朝她走。
不过,他们都被带着他们进来的亲人或朋友及时地拉住了。
但冯今毕没看到。
她有些奇怪。
平时她在聚会中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清净过。
“没人会来约你了。”
卢宝坐到她对面。
他自问过她的名字后,统共只跟她客气了两天。
从第三次见面开始,他对她说话就越来越随意,毫不掩饰自己就是个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的膏粱子弟。
“听说陈仲尔的证件和密码全在你的手里,不管手机还是电脑,用你的指纹和脸都能解开。”
卢宝看着她,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像是在重新地、又一次从头地在认识她。
但他嘴里的话没断:“现在谁到你的面前自荐枕席,那就不是单纯贪恋美色,而是对陈仲尔的财产图谋不轨了。”
冯今毕皱眉:“你听谁说的?”
“Adam。”
Adam。
亚当。
是刘亚的英文名。
“不信啊?酒后说的。”
卢宝敲敲他的太阳穴。
“脑子被酒泡涨了,什么话不敢说?”
冯今毕没吭声。
但卢宝说的是事实。
不止那些,她还有一抽屉绑在陈仲尔名下的、各种可以随便她无限去刷的副卡甚至主卡。
而卢宝说的,刘亚也确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