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陛下三思!右相实在冒进,眼下格局即是最好,不宜变通,未免伤了百姓之心。”
寂清然:“伤的是百姓之心还是贵族之心你是否分辨!”
吏部尚书:“改革兹事体大,怎能轻易提出?”
寂清然:“我已有详细规划,吏部尚书若感兴趣,大可同我辩论一番。”
辅国将军:“臣虽不通政事却也知道先祖里下来的规矩不能改,先前变革已是掀起波浪,现下若再变不就是朝令夕改了吗?陛下天威何在?”
寂清然:“将军既知自己不通政事就不要掺和进来,科举推行已有六年,何谈朝令夕改?将军怕不是牵强附会、强词夺理。”
左相曾广:“寂大人真是一张好嘴。”
寂清然:“左相谬赞。”
陆陆续续又有人开口,但都一一被寂清然驳了回去。
“静!”大太监叫出声。
阶下这才暂时偃旗息鼓。
皇帝直接下结论:“右相提出新政,可行。但全面推行,不可行。废除荐举,更不可行。”
寂清然重重叩首,道:“陛下三思。”
真是臭脾气,认死理的主。嵇灵韵撇嘴,心想,寂清然这硬骨头若叫人拆了,那也是煮不烂炖不熟的坏骨头。
“不必多言!”皇帝拂袖。
寂清然依旧叩头,力道大得把额头磕肿、磕破、流出血来,他沉声道:“请陛下三思!旧政沉疴难治,长久以往,阶级固化,百姓无力,国将不国!”
皇帝皱眉,转而看向嵇灵韵。
“镇国,你方才说要荐举一人,做什么官。”
嵇灵韵拜礼:“回陛下,此人是儿臣在民间遇到的,名叫赵岁。她文采斐然,胸襟宽阔,儿臣认为,可堪监察御史一职。”
有郁净之的司事署在,御史台早已形同虚设。监察御史虽说是正八品,可实际上没什么职能可理。但偶尔陛下宠幸,也能揽个和司事署一同监察的活计,总体来说还是有奔头的。
“朕允了。”皇帝瞥了眼仍在叩头的寂清然,冷声道,“退朝!”
“来人,送寂卿回府好生修养。”
小太监们齐刷刷上前搀扶起磕得头破血流的寂清然。
寂清然推开他们,道:“我自己走。”
临了他依旧朝皇帝说:“望陛下三思!”
等众人走后,嵇灵韵才在城门等到磕磕绊绊走着路的寂清然,她嘲讽道:“你个蠢货,磕头磕爽了?”
寂清然则是看都不看她,自顾自跨过门槛,却因为鲜血模糊了视线,差点摔倒在地。
略微前倾的身体被嵇灵韵单手揽起,他嗅见嵇灵韵身上浸泡在伶人堆里的脂粉香气,厌恶地推开嵇灵韵。
“离我远点。”他骂道,“我不是你的面首。”
嵇灵韵挑眉:“曾经是。”
“你方才利用我,成全你的私事。”寂清然后撤一步,对着嵇灵韵略带邪气的面庞,冷眼道,“你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