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说净之这脾气,是不是忒坏了?把人大将军当猴耍呢?”嵇琮声音不小,陈仲听到后面红耳赤,气得步子都乱了。
得。
她悄悄挪开一步,试图远离嵇琮。
很快战局结束。
郁净之借力打力,将短刀掷了出去,把陈仲脸部划出长长一道血痕,从眼睑到下巴。陈仲没躲及时,绊倒在地。
她几乎是立刻跑到郁净之身边,小声询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郁净之摇头,低语:“无事,放心。”
放什么心,她又没担心。
郁净之先前说的被欺负的下场“其二”,难道就是让人毁容?她不禁又想,那确实颇为狠戾了。陈仲本来长得就一般,如今脸上平添一道疤,怎轻易找得个伴?
“陈仲,今日我且放过你,让你自行处理门户。”郁净之冷冷看向陈仲还有一旁看戏的嵇琮,“堂堂大将军,在外拼杀守国,弟弟却仗着权势,在京中欺男霸女,惹出多桩命案,滑天下之大稽。”
陈仲怔愣,讷讷吼道:“你可有证据!不然就是污蔑!”
“证据?”郁净之轻笑,“你自己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你去看看一同送至府上的十数张诉状,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分明。”
“怎么?大将军不认字?”
陈仲起身,拂袖离开。
“三殿下,这场戏还满意吗?”郁净之又望向嵇琮。
嵇琮抚掌,道:“满意,十分满意。”
视线又移向郁净之双腿:“看见你腿好了我便放心了。”
郁净之拜别,拉着赵绥宁进了司事署大门,随后又叫人关上大门。
“公主为你求来的监察御史一职,我会请陛下将你借调过来,我们一同行事。”郁净之走得慢。
她点头:“好,世子。”
郁净之带她去了一处小花圃,里面种着君子兰。土壤是黑漆漆的,湿润的,像是刚浇过水的。
他自顾自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君子兰。神情认真专注。
“这花怎么样?”
赵绥宁如实回答:“长得很好。”
郁净之轻笑,道:“这是譬如梅兰竹菊的君子兰,有气节。”
“看不出。”她说,“无非是士大夫之流用来标榜自己罢了。”
“说到底,若人是刚毅不折,所爱之物便是蒲草也高贵起来。”
郁净之又笑:“我娘最爱这花,她说我爹喜欢这花,所以她爱。”
赵绥宁不懂,说:“你娘还喜欢别的花吗?”
“唯独此花。”郁净之摇头。
“想来国公是个惜花爱花的君子了。”她说道。
“确实。”郁净之唇角高扬,“最爱标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