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腮红装在一只定制的金色宝盒里,盒子外面还镶嵌了闪闪发光的宝石,整个盒子都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第二次使用的时候,韩小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盒子打开,红粉凌乱,中央有一条被粉脂包裹的猫条,不是喂猫吃的那种,是从猫臀部出来的‘长条条’。
金亮亮不仅屈尊把‘条条’拉在金色宝盒里,还拨起压平的粉脂,埋了埋。
每当韩小姐在金亮亮那里有过不去的坎时,她就会抬头望一望悬挂在沙发后背,被隆重装裱的书法作品。
书法作品的灵感来自季羡林先生的《月下清荷檐下猫》一文,由韩小姐的爷爷大笔挥毫写就的。
——不打小猫一掌。
韩小姐深呼吸,胸口的大溪地黑珍珠项链在白皙的胸脯上起伏。
在粉脂和‘猫条’的香味和臭味的交杂中,韩小姐放下了优美的巴掌,冷静理智的给金亮亮断了粮。
断粮的第一顿,金亮亮盯着空空的猫碗,转身跳上窗台,拨开窗户,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这件事很简单,就像猫碗里没有猫粮一样简单,无需在意。
外面的世界是自由的,风是自由的,就像猫碗里的猫粮也是自由的,没了就没了,无需在意。
金亮亮的胸怀是广阔的,就如那没有猫粮的猫碗一样宽阔无边,无需在意。
韩小姐的母亲扶着手臂上的香云纱披肩,站在窗前目送那抹黑白相间的孤独背影,“它真的很有骨气,像你一样桀骜不驯,你曾经说过你的内心藏着一头猛虎,我觉得它也是小老虎,虽然它是黑白配色。”
黑白相间的背影在远处慢慢凝成了一个黑点,越来越淡。
韩小姐竟然一时不知道母亲这是夸她,还是在表达对她某些行为的不满。
那天傍晚,她们要参加一场宴请,金亮亮就这样负气离家出走了。
韩小姐从窗里凝视着猫的背影,一言不发,造型师小心翼翼从她身上祖母绿高定西服套装上摘下一缕猫毛,将大溪地黑珍珠换成了长链双排珍珠,戴在她白皙优美的颈项上,韩小姐戴上与西装搭配的同色祖母绿蕾丝手套,雪白的肌肤在手工钩织的蕾丝花纹下若隐若现,她接过镶嵌宝石的手杖,若有所思的用手杖点着地面。
韩小姐身材高挑挺拔,容貌昳丽,中性风格的西服套装让她看起来神秘莫测又桀骜不驯,带着女主角的明艳娇俏,也有英伦绅士的意气风发。
韩小姐的母亲说:“亲爱的,你可真英俊,你会成为宴会上最夺目的人。”
造型师将母亲的一头羊毛卷编成侧辫,发尾用一段昂贵的墨绿色绸带打结,母亲忧心忡忡的问:“它还会回来吗?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你不爱它了吗?你在外面有别的猫了?”
安保和司机已经等候在外面,送母亲上车后,韩小姐说:“等我两分钟”,转身踩着台阶回了客厅。
韩小姐笔挺的站在《不打小猫一掌》的牌匾下,将手杖靠在沙发靠背,幽幽叹了口气。
她用戴着玛瑙石戒指的手指晃了晃装猫粮的袋子,鱼罐头的金属拉环发出吧嗒一声,猫条已香飘满屋。
窗外,一团快如疾风、势如闪电的东西从远处朝屋里疾驰而来。
在猫咪驯服人类的历史中,猫咪又胜了一回合。
***
韩小姐是一位很忙的女士。
提到这一点,就不得不提一下韩小姐的背景,因为抛开背景谈资历,这是不讲武德。
韩小姐的骄傲和高贵是大大方方的,没什么遮着掩着:她家是资产过百亿的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