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是梅雨季。
黏糊又湿漉的空气里,气温攀升。
青苔在阴暗处蔓延。
蝉鸣,孜孜不倦挑衅淋沥的雨声。
某种,隐晦的情愫。
变质、发酵、癫狂。
脚底下,藤蔓疯长。
是纽带,也是枷锁。
——题记
暴雨过后,带走的不仅是潮闷、郁热,还有高中三年夜以继日的疲惫与焦虑。
姜漓雾作为主持人及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演讲时,期待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正对面的两把空椅子上。
今天,几乎所有毕业生的父母都来见证子女最重要的时刻。
唯有她的亲人,缺席。
妈妈和江叔叔在毕业典礼开始前半小时,告诉姜漓雾,参加药物临床试验的志愿者身体出现新类病症,急需他们莅临现场解决问题并安抚家属。
姜漓雾一向懂事,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平常最是懂得体谅大人的难处,更是极其支持妈妈的事业。
尽管她有些不开心,但还不忘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回想成年礼、高考以及毕业典礼。
妈妈和江叔叔皆因工作没能陪在她身边。
她不由鼻头一酸,眼眶洇起一层水雾。
“希望未来,我们散落在世界各个角落,依旧熠熠生辉。”
姜漓雾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背完演讲稿,缓缓下台。
下一个节目是舞蹈表演。
大厅漆黑,聚光灯一晃而过,扫到前排几个位置,姜漓雾依稀看到原本空着的椅子上坐着人。
姜漓雾心中不由雀跃几分。
然而,这份欢喜,在舞蹈结束后,灯光亮起时,同黑暗一同褪去。
不知谁的父母来晚了,找不到座位,随意坐在贴着姜漓雾家长牌子的空椅上。
姜漓雾的眸色,由亮转暗。
直至毕业典礼结束,姜漓雾整个人都恹恹的。
闺蜜程雨菡察觉她情绪不对劲,让同班同学带着她父母参观校园,自己则坐下搂着姜漓雾的肩膀,“雾宝,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姜漓雾头顺势靠在程雨菡肩膀处,嗓音软绵绵,撒娇道:“想到你要出国,有点伤心……”
“没事啦,我又不是不回国。”程雨菡搂着她的肩膀,“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尽管这些年早已习惯姜漓雾颜值暴击,程雨菡还是忍不住惊叹她的美貌,“雾宝,你真漂亮!”
姜漓雾被夸得脸颊微红。
她自小就爱美,听见别人夸漂亮、好看、美丽等词语,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姜漓雾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偷偷用零花钱买了双高跟鞋,穿着在卧室走来走去,对着镜子练习优雅的走路仪态,不慎扭伤脚踝,在家休养了一个月。
今天姜漓雾踩着跟十厘米的恨天高,搭配一身粉金色长裙,金线钩织珠饰从肩部顺延至胸部,腰部打结突出纤细的腰线,裙摆纱裙薄如蝉翼,行走间,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