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哪,问柳就在哪。”
听到这话,崔羡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边却不自觉的笑了,她郑重地回握,眼神温柔。
两个主仆还在那言笑晏晏,已经说的好似一对举案齐眉,永结同心的夫妻一般相亲相爱,崔父就突然派人来唤崔羡好去前堂,说有要事。
崔羡好只好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问柳的手,稍稍整理了下衣领就起身前往了。
等到了前堂,崔父、崔琳琅以及崔母余芳卿都在。崔琳琅身着一身琉璃彩服,像一只花蝴蝶般可人,黛眉轻蹙,手拉着崔父的胳膊摇摇晃晃,唇瓣张张合合好似在撒娇,余芳卿在旁边看着还给父女倒茶,笑的格外温婉幸福。
崔父无奈的笑点了点崔琳琅的额头,正要和余芳卿说些什么却蓦然看到崔羡好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他眉头一皱,开口带着斥责。
“叫人去唤你,怎过了这么久才来,真是没规矩。”
没有理会崔父的话,崔羡好微微作揖,出口直接进入主题,“父亲唤女儿来是为何事?”
崔父眉头皱的更深,沉吟片刻,没有发难,只是冷冷开口:“过几日太子生辰,会在宫中设宴,你和琳琅都一起去。”
崔羡好低垂着头,发丝遮挡了她眉间的眸色,眼睛闪过笑意,再抬眼,眼睛就换做一副如常模样,语气轻柔,像往常一样扮作乖巧女儿地向父亲谢恩。
“女儿知晓,会尽心准备着。”
“三娘难得和我们聚在一起,要不留下来一起吃晚饭?”余芳卿面上扬起潺潺笑意,亲和的邀请崔羡好。
“女儿身体不适,就不留下了,谢谢母亲好意。”
她可不想留下来看他们演戏,免得到时候脏了眼吃不下饭。崔羡好假意咳嗽了几声,眉间好似带了病气。
顺利被崔父赶走,少女回去路上的脚步都带着轻快,崔琳琅送的荷包还挂在腰间,只是里面的符纸被调换成了蜜饯,起伏的动作带着荷包也晃着。
等到坐在桌案前,崔羡好从荷包里拿出几颗蜜饯,放在嘴里嚼着,指尖抵在唇边,睫毛轻闪,眉间一会轻蹙,一会舒展,好似在思考什么。
木桌正对着半开着的纱窗,昨日屋檐还在滴答下落的雨已经被阳光晒的不见踪影,只剩下微风逗弄着窗沿,出现咿呀的声响。
少女琥珀色瞳孔转而变得明澈,唇角连得一起上扬,她动手在纸上写着什么,嘴里还跟着在念叨什么。
“太子是吧,我让你恶人自有恶人磨。”
问柳原本在旁安静地研磨,她捣鼓捣鼓着,听见自家小姐突然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时不时还伴着一声声似笑非笑的嗤笑声,莫名感觉凉凉的。
被那股莫名的凉意激的一激灵,问柳略微迟疑地开口:“小姐,你能不要笑得这么。。。。。。瘆人吗?奴婢害怕。”
闻言,少女怔愣片刻,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有些尴尬地说:“是笑的太明显了吗?”
难怪感觉自己嘴角肌肉有些酸,看来自己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了,越想越顺心,不自觉就。。。。。
“问柳,你小姐我这是在干大事呢。”想到刚想好的计划,少女突然噗嗤笑出声,忙以袖掩口,可那狡黠的笑声已经穿过浅色的布料,惊起檐下的燕子,扑棱着翅膀离开院子。
“小姐,你快告诉奴婢吧。”被提起兴致的问柳迟迟得不到答案已经有些捉急了。
“太子与崔府向来交好,你知道为何?”清了清嗓子,崔羡好又变得正经的提问。
“太子生母,也就是太子生母与老爷同为手足,自是关系密切了。”自认为这是个简单的问题,问柳较为自信的回答。
手指轻点了点问柳的脑壳,表示赞赏,“没错,这也是一个原因,但以我这几年帮崔府做事来看,我总觉得崔巍那老头与太子并没有什么情感,甚至两人好像互相在忌惮什么。”
说罢,崔羡好指腹划过纸张,停滞用圆圈勾勒的字迹上,问柳跟着视线看去,上面写着“诱敌深入”。
蜷起手指用关节敲了敲纸面,崔羡好慢条斯理地又从腰间荷包里取出蜜饯,伴着咀嚼声,少女莞尔一笑。
“这场生辰宴,就是棋局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