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
南知微闻言,又放心的躺下,“兄长想闲谈一会吗?”
“知微,你没来尚书府前,在外地田庄的生活如何?”
南知微听到南鹤归这话,心里对长夜漫漫,烛火话家常的温馨感没有了。
“我不记得了。某天我在一处荒野醒来,只记得自己姓名,自己的身世,其他的都记不起来了。”
南知微想,如果把自己之前世界里的记忆抹除,那自己所言也不算谎话,毕竟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是货真价实的尚书府真千金。
“兄长是怀疑我的身世吗?”
南鹤归没有直面回答南知微的问题,他反问道:“你相信我的身份吗?”
南知微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危难之际,你是救我的兄长。”
两人不再说话,细细体会这一刻的宁静。
忽然,南知微皱起眉头,她感觉身侧的南鹤归,热的像一个火炉。
她伸手抚上南鹤归额头,“兄长,你发烧了!”
南鹤归意识有些模糊,他喃喃道:“什么?”
南知微想到刚才那间小药铺,大夫似乎只懂药材不懂医治,就算将南鹤归带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她不敢耽搁,急忙下楼找到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正睡香,被南知微拍门声惊醒,他揉着眼睛从屋内出来,“又有何事啊小娘子?”
“老板,你家可有马车?我相公身上起了热病,我想带他回京救治。”
“小娘子可莫看得起我,寻常小生意人家,哪来的马车。不过平头车我倒是有一辆。只是这外面眼看要下雨了,恐怕这车不顶事。”
南知微想了想,道:“请老板将车子借与我,并在帮我多找些蓑衣,我家相公实在撑不到天亮雨停。”
老板也在思考,这忙帮的值不值。
南知微赶紧补充道:“所用之物,我十倍奉还,可立下手印字据。”
“行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忙我帮了。”
南知微将车内铺上三层棉被,让南鹤归趴在上面,给他盖上棉被,将蓑衣仔细地护在他身上。
南知微怕闷着南鹤归,还往被子边缘塞了个倒扣的木盆,撑起些缝隙。
南知微对着缝隙,大声道:“兄。。。。。。相公,你千万不要将头露出来。”
南知微费力的骑上马,对忙前忙后的客栈老板道谢后,驾马而去。
“小娘子,雨天路滑,你小心些——”
“知道啦,谢谢老板——”
南知微怕雨水会加重南鹤归的病情,故将六件蓑衣全盖在了南鹤归身上,自己淋雨而行,在寅时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驾马进入京城。
天色尚未亮起,南知微终于来到灯火通明的南府门口。
门口小厮看清楚来人,赶紧将马背上瑟瑟发抖的南知微扶下马,一小厮激动的往府内跑,边跑边喊:“二小姐回来了——”
“大公子在车上,受重伤,快请大夫来。”
南知微几乎是咬着牙才有力气说出口,看到有人去车上扶南鹤归,才卸下最后一丝力气,昏迷过去。
昏迷期间,南知微偶然有清醒时,她只觉的天昏地暗,身体好像被放在烈火上炙烤般,又热又疼。
虽然脑子迷迷糊糊的,但她知道自己情况很严重,因为耳边全是南夫人和南时安的哭泣声。
她想,自己的重锦画舫如今怎样了呢?南鹤归病好了吗?
她控制不住的将这两个名字呢喃出声,又沉沉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