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剑朝竹林中最高壮的竹树砍下,竹树应声倒下直直冲着江宁而去,江宁闪身一躲屈腿顺着倒下的竹树落下,飞身拔剑冲着裴无忌而去。
她身形灵活游走在竹节之间,裴无忌渐渐感觉到力量的流失开始速战速决,剑出得又猛又狠,江宁也开始感到疲倦,想着从激战中抽身上马逃走。
“你是何人。”裴无忌躲掉江宁的冷箭,抬手格挡她劈下的剑,她戴着斗笠和面具除了眼睛不留一点空隙,若不是特征明显裴无忌甚至看不出那是位女子。
江宁暗中腹诽,今天已经不止一个人问她这个问题,多说就会露馅,她弯腰朝裴无忌下盘攻去,一个扫堂腿让裴无忌不得不借竹树闪躲。
裴无忌也毫不客气,借竹树的弹力迅速逼近江宁,顺势用全力劈下,她看着裴无忌手中的剑越来越近却来不及闪躲,剑尖刺入她的血肉,江宁头皮一麻,险些跪倒在地
又不顾疼痛咬牙加速朝着马跑去。
算算时间裴无忌该毒发了。
血顺着她的背流下,灰绿色的衣衫上像带了条红绸,江宁跃起上马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愤怒,她生自己的气,不知几斤几两什么情况就要同裴无忌打,反倒落了伤。
得不偿失。
裴无忌看着江宁远去的身影,剧痛发作他跪地咳出一口黑血,确定她是要入京,迅速拿出衣袖里的信号弹
江宁厉喝一声“驾!”,她耳边很快只剩马蹄声,她脑海中疯狂想着对策,却听见身后一声巨鸣。
她回头猛地对上裴无忌的眼,他半跪在地上,手中举着信号弹,江宁抬头看到天上炸出的火花,暗骂一声加快速度。
双鲤此刻排在入城门队伍的末尾的马车上,她听到巨响转头看向郊林上空炸开的烟花。
城门卫兵立刻分出一波踏步前往郊林,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掉转马车,却被人拍拍肩膀。
马车晃动一下,她抬眼看去,江宁不知何时已经坐进马车,脸上沾满汗珠,头发也被粘湿,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转身露出骇人的伤口,双鲤不由得一惊。
“去公主府。”江宁已无气力说话,强撑着简单处理好伤口,又换好双鲤准备的衣服,昏睡过去。
悠悠转醒时,双鲤在车外叫她,江宁下了车神色无常,不经意从公主府门前
恰巧公主李慈安正欲出门收拾江宁,江宁正好冒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她大喊叫住江宁,她顿住,便看到李慈安长鞭落下,正正好好落在她背上的伤。
江宁暗自勾唇,顺势就晕了过去,背上的血渗出吓坏了李慈安,她也没用力啊!她只是觉得她被罪臣之女横刀夺爱这名头实在不好听,要江宁好好解释。
李慈安慌慌张张把人抬回将军府,怕被裴无忌怪罪她放下江宁就急匆匆跑了。
裴无忌不知江宁负伤一事,他此刻只想知道竹林中与他对打那人是不是江宁,如果是,今天这婚是成不了了。
他下令全城秘密搜捕江宁。
有探子来报,江宁在将军府,裴无忌冷下脸忍着心中不断发起的抽疼,驾马来到将军府,将军府门户大开,他一路畅通无阻直直来到江宁卧房前。
卧房门紧闭,裴无忌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推开门,正好撞上拿着被血浸透的布啪嗒掉眼泪的双鲤,他咬牙逼近却被双鲤死死拦住。
她没有开口说话,只快快摇着头阻挠裴无忌掀开帷帐,裴无忌没有理会双鲤,擅自拉开月白色帷帐,却被满目的红惊了眼。
江宁红果果躺在卧榻之上,只留肚兜红绳在脖颈上装点,雪白的肌肤更显伤口的狰狞,汗水打湿她额前的发,她强撑起眼皮看向裴无忌,嘴里喃喃:“裴郎……”
只那一声,江宁便晕了过去
她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但非剑伤,裴无忌的心猛地抽疼,血腥翻涌上喉咙,被他强压下去,他颤抖着声开口:“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