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微雨纷纷。
圣穆帝一人执伞在快步走,顺时一众宫人拿着伞在身后追。许久未曾见到帝王除过政事外情绪波动如此之快,这会儿仿若身后有虎狼。
章和殿外停着銮驾,宫侍正跪送帝王。
圣穆帝却脚步一顿,改变了主意。顺时眼睁睁看着穆帝又进去了,他用手捂住嘴咳嗽了一声。
摆手让他们都别跟了。
绘扇眼瞧着天子又重新回来,方才走得实在快了些,这会又似乎与以前无异,步伐稳健,从容不迫,只是衣摆尽湿暴露他心不静。
她又看了眼自家在廊下站着的娘娘。贵妃不似往常总是以笑示人,这会儿收了表情,有些冷淡。
两人眼神却一直纠缠。
下一刻绘扇的瞳孔放大,圣穆帝扔了伞。
那青竹柄的伞沾了泥,伞沿立不住地滚落半圈,一跌一落,在地上倒立。
绘扇和四周宫侍纷纷低头。
只见帝王抱住云缘,落在额头上的吻带着深深的眷恋。
“等着朕。”
“好。”
……
福来第三次进来为单时明和曾汇换茶时,单时明已然不想喝了。面色有些古怪。曾汇倒抿了一口,扰是他爱茶到斯地步,也皱起眉头。再好的御前龙井,连着喝了第三盏,也都饱了。他想了一想,为臣七载,倒是未曾遇到过圣穆帝置朝政于不顾,久久不至之时,以往都是整夜整夜耗在乾政殿。
曾汇了然一笑。
“皇上可是去了后宫?”
福来迟疑着点头,这是奉常自己猜到的,他爹顺时也怪不到他头上。
单时明闻言开口轻叹。
“当真是个妖妃呵。”
单时明位居正二品武将。十岁曾拜名满天下的骠骑大将军程今朝为师。十五岁深入敌营取下敌将首领头颅,十八岁封狼居胥,可谓年少有为。
今岁及冠,但父母双亡,尚未娶妻。
福来不敢抬头,曾汇不紧不慢开口:“慎言,毕竟为太子母。”
单时明偏头:“我听闻少寺和太子殿下去了章和殿几趟都不得见郑氏,说是陛下下旨无诏不得扰,今日我看未必。恐怕是郑氏自己不见亲儿。”
曾汇手指轻点放在茶案上的折子,不置一词。
乾政殿大门缓缓打开,穆帝换了一身衣物,越发威严。
曾汇和单时明俯身叩拜。
“爱卿不必多礼。”
曾汇即时将探子送来的密信递了上去。
“这燕国如今蠢蠢欲动,打着修筑沿防抵御匈奴的幌子招兵买马,犯尽欺君之罪。臣请先下下诏训斥,再派齐君魏君整编士卒加以防范,如若不知悔改,也好有个万全之计。”
圣穆帝扔下折子:“照你的意思办。”又抬眼看着单时明“你领三千精骑去燕韩交界的瑕关,一旦有异动,不论,处死。”
“臣遵命。”
韩国三年前大旱,农民颗粒无收,圣穆帝从帝京调粮拨款派遣官员前往赈灾援助。当时各诸侯国都有所,其中燕国举半国之力相助,可谓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