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友人,是我小爹的商铺在城中。”妘参将神识探入储物戒中翻找,“他给过我令牌,说可以直接用。”
妘参翻啊翻,最后在从储物戒的犄角旮旯处薅出了枚篆刻着一轮弯月的玉牌来。
她拿在手心里用净尘诀掸了掸灰,而后系在了孟锦腰上,仔细叮嘱道:“恒盛两国都与修真界定下过天道契,一但进了城,灵力就彻底用不了了,情急时还是这玉牌管用一点。”
“小师叔?!”孟锦慌忙按住妘参的手,“这是你的玉牌!”
“这玉牌你师叔我用不上,我不怎么喜欢来盛国,平日里义诊也只去恒国。”妘参伸手摸了摸孟锦的脸蛋,忽而认真沉声道,“这里和中洲不一样,在中洲尽管你毫无背景,但只要自身足够强大,你就能拥有一定的地位,受人敬仰。而盛国的话,他们不看个人能力,只看人脉、背景,还有……性别。”
“等会儿进了城,若无意外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是修士,想去集市逛逛可以,但一定要跟紧我们,那些拐子权贵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钟灵毓秀的小姑娘了……”
妘参前前世在二十一世纪的某东方大国待过十几年,虽说总有蛀虫会阴奉阳违,但在宣扬女男平等的大环境下待着,她不会因为是女性就被人人鄙夷,毫无活路。
可来到这后,若不是有从未体验过的亲情和友情撑着,她真的想过要不要直接一了百了算了。
妘参是胎穿,与旁人不同的是,她的早教内容不是典籍不是功法,而是五洲各地的风俗人情,容许与忌讳。
每每长辈提起南洲时,总避不过讲与世隔绝的鲛人一族,以及南洲目前唯一一个国家——盛国。
这个国家吧,它裹小脚、行人殉、立碑坊、杀女婴、吃绝户、望门寡、等郎妹、典妻……所有封建王朝对女性的迫害它全都有,堪称五毒俱全。
而每次讲盛国时,家中那堆长辈对此都是深恶痛嫉,并对她再三表示:在自身实力不够强大之前,最好离这个国家远远的。
可妘参就想不明白了,什么才叫实力强大。
以自家娘亲为例,目前世上唯一一位有实体的渡劫期大能,天下第一剑修。可以说除了出身微末,没有什么背景外,她就是当今的top。
但也就是这么一位靠自身努力、凭实力走上人生巅峰的大能,在盛国砸青楼的时候居然还会被人威胁说:若是不停下动作,他们就让她走不出城门。
自家娘亲活了上千年,南洲的国家都换了三番,她也砸青楼砸了几百年了,平生第一回被人这么威胁。
这年头修习逍遥道的本就讲一个顺心而为,不然自家娘亲也不会因为看不惯他们对女性的迫害而每年抽出一个月的时间,专门用来砸青楼、抢女奴,解救那些无辜女子。
只可惜自家娘亲年年砸,但青楼也年年建,若不是有那道修士进入凡间城池就会灵力尽失,和修士无法从外部用灵力攻破各国主城的天道契在,这偌大的盛国在不在还有待考究。
天道将凡俗界的百姓保护得很好,尽量不让修士打扰他们的生活这一点在妘参看来并没有错。
但她认为南洲这块尽出男尊国,还都是极端迫害女性的男尊国的土地从根本上风水就是有问题。
怨气重、冤魂多、可因果报应却显现得很少,这不符合天道法则。但仔细想来也可能是先借后还,利息多多……
妘参对这个地方向来都是避之不及的,若不是手里实在没有可以在南海上航行的灵舟,而这种灵舟又是盛国独有的,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足此方地界。
孟锦忽的紧搂住了妘参,她将脸蛋埋在妘参身前,声音有些闷闷的,“小师叔,城里不能用灵力,锦儿有点害怕……”
“唉……你年岁太小了,又常年待在玄微宗,师叔本不该与你说这些的。”妘参轻拍着孟锦的后背,宽声安抚着,“可一直被蒙在鼓里反而更危险,倒不如与你说开了,自己多加警惕便是。”
先温声安抚完,而后妘参话锋一转,锐利道:“锦儿你三岁时便被孟师姐带回宗内,而后苦心修习剑道,如今已有六载。在师叔眼里,仅凭剑术你便已远胜旁人,只是少有实战,如今才会觉得害怕罢了。”
“等下进了城,若有人招惹你,不要忍气吞声,直接打回去就行,他们再怎么可怕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孟锦猛地点头,而后她抬头看向妘参,眼中满是真诚的求知欲道:“那我可以把迷药放在香囊里带进城吗?会不会被抓啊?”
“不会查得这么细,放心去做就行了。”妘参笑着揉了揉孟锦的脑袋,“以后遇事不要慌,解决的法子其实很多,只是人一着急就容易想不到。”
“嗯嗯,锦儿明白了!”
几句话下来,孟锦恢复了活力,妘参靠着车厢欣慰看着她收拾东西,只有方才一言不发的商迟幽幽传音道:“小云参你对这师侄倒是良苦用心。”
“养孩子不都这般吗?我看我师尊和孟师姐都是这么教的。”
妘参倒不觉得她方才那番话有多么的费心,只是孩子要去到危险地方前的一点小提醒罢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既怕孟锦轻敌,又怕孟锦不敢迎敌,所以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后,才给人一种她很用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