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没事。”妘参翻身下床,瞧见屋内都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后,赶忙问道,“我们这是到哪了?”
孟锦挽着妘参的手臂,抢答道:“在一个姓严的大官家里,其他人看不到我们,小师叔你又昏着,我和商师叔就找了间空屋子等小师叔你醒了。”
妘参微微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小云参,可要一同出去打探一番?”商迟悠悠扇着风,邀请道。
“好。”
出了那院子,三人便在附近找到了两位提着脏衣篓的妇人。见她们身上粗布麻裙,应该是仆役后,三人便安静跟在她们身后,想要打探些消息。
此处偏僻,这二位妇人又看不见妘参一行人,见四周无人,便悄悄讲起小话来。
瘦巴巴的妇人用手肘肘了一下膀大腰圆的妇人,叹声道:“这严大姑娘也真可怜,是个姑娘不受重视就罢了,怎么一场风寒就聋了呢。”
膀大腰圆的妇人对此也颇为感叹,“这大姑娘长得多好啊,可惜喽……”
瘦巴巴的妇人观察了一下四周后,她压低音量,小心翼翼道:“诶,你知不知道。现在府里都在传是老爷没给大姑娘请大夫,才让大姑娘聋的。”
“这是贵人的事,咱们可不能瞎说啊。不过也不知道老爷让咱们过去做什么,这衣服还没洗完呢。”膀大腰圆的妇人赶紧摆手撇清。
“说不定有什么好事。”瘦巴巴的妇人畅想着,膀大腰圆的妇人却嗤笑道,“好事还轮得到咱?做梦更实在点。”
短短几句,妘参一行人就吃到了个大瓜,孟锦小朋友皱着眉头,不禁道:“那个老爷是坏人,病了怎么能不请大夫呢!”
妘参轻揉了两下小姑娘的脑袋,“事出必有因,不要轻信一面之词。”
“小云参说得没错,可病了就是要请大夫,如今误了病情,还害了自己闺女,这大官做爹做得可真失败。”商迟一反常态,他以扇掩唇,冷嗤道。
“还记得这里只是幻境吗?锦儿和商师兄不可过于入情。”妘参垂眸轻叹,“接下来是要跟着这两位婶婶去见那大官,还是去见见那位聋了的小姐?”
孟锦道:“锦儿想去见那位小姐。”
妘参抬眼看向商迟,“商师兄呢?”
“小云参做主便好,师兄听你的。”
之后三人借着旁人见不到他们,直接挨间院子的找,最后在严府西北角的一处狭小院子中,她们瞧见了一个小娃娃。
这小娃娃一身红色袄裙,浑身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活像是一只小不倒翁,她肉乎乎的手上正捏着枚黑子,费劲巴拉地够着棋盘,将黑子落于其上。
“她看起来好小啊!”孟锦瞧着那懵懵懂懂的小娃娃,不禁感叹道。
商迟仔细观察着这娃娃,接话道:“最多不超过三岁。”
这边几人才刚到院中,忽而——
院门再次被推开,原先那两个妇人走了进来,她们面容愁苦,完全不见方才说小话时的轻松。
瘦巴巴的妇人忧着个脸,止不住地哀嚎道:“老爷这事安排的……这不是在作孽吗!”
膀大腰圆的妇人连忙捂住她的嘴,颤颤巍巍道:“你小点声,这让别人知道了,咱们可就活不了了!”
“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平日里谁会来!”瘦巴巴的妇人一把掸开那妇人的手,哀叹道,“夫人这胎赵御医来把过脉了,是哥儿。外面都说虎毒不食子,老爷怎么能有了哥儿就让咱们把大姑娘丢了呢!”
“嗐……造孽呦!”膀大腰圆的妇人也愁眉苦脸的,但还是催促道,“咱俩签的可都是死契,不干就没命,把事情快点办了吧……”
“唉……”
“她们怎么能干这种事!”孟锦瞬间冲了出去,她想去阻止,可那两个妇人直接穿过她的身体,拦都拦不住。
妘参将心神激荡的孟锦拉入怀中,她紧搂着孟锦,垂眸叹道:“锦儿你记住,这里是幻境,既然无法阻止那便看着,当戏剧看,不要入情。”
“小师叔……她们都是拐子,都是坏人!”孟锦呜呜咽咽,狠狠哭了起来。
妘参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