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瞧着戴月回,只见他眯了眯眼,利落地掏出一个钱袋子,啪嗒一声扔在案上。
“楚郎中,请吧。”
……
三人两前一后地走向便宜坊,戴月回与江月黎在前低声交谈,楚围一人在后提着药箱默不作声偶尔插上两句,倒是意外地融洽。
便宜坊门前撒纸钱的那位女子纸钱用尽,现下只声嘶力竭地哭着,大喊着要便宜坊赔她夫君!实属凄厉!
江月黎如今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为她觉得惋惜,都是阴差阳错的苦命人。只恨那投毒之人为何有此蛇蝎心肠,仅要这般无仇无怨地害人性命!
戴月回抬步进店,同便宜坊掌柜冷声说着他的推测,给那掌柜吓得冷汗直流,险些坐在地上!竟真与酒楼吃食有关!
江月黎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可否要将出了事的酒楼歇业调查?但如今尚不知其他未出事的酒楼是否也有人投毒……着实难防。”
戴月回垂眸思索片刻,平静道:“此事待我回去再同上峰商议,若是有必要会将京城酒楼全部停业一段时间,抓住真凶再开始经营。”
江月黎点点头,又看向身侧的楚围,“楚郎中,门外妇人的丈夫应是还未安葬,有必要去检查一番吗?”
楚围淡淡道:“未尝不可,一同去吧。”
江月黎闻言转身,轻轻地走到那妇人面前,缓缓蹲下身平视着她,正欲安抚后提出查验尸身一事。
那妇人以为她是便宜坊的伙计,此时终于肯露面了!她用着猛兽般凶狠的眼神死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们害死了他!我要你们偿命!”
突然发作,寒光乍现,那妇人将头顶发钗拔下,狠狠刺向江月黎!只见一阵黑影掠过,妇人被踹倒在了地上,发钗也随之脱了手。
江月黎听到了戴月回冷厉的声音,与从前的他截然不同:“施妇人,你刚刚丧夫,我不欲强行伤你,烦请好自为之!带我们去府上,检查你丈夫的尸身!”
她顺着声音望去,戴月回此时浑身凌厉气质毕现。直吓得施妇人瑟瑟发抖,不敢再动,只怯怯道:“好……”
……
施府,正厅内。
檀香与腐败的气息沉甸甸地悬在空气里。白幡低垂,长明灯摇曳,施老爷的灵柩正停在堂内。
施妇人颤抖着走过去,温柔又悲伤地盯着她死去的丈夫。江月黎撇开了眼,不忍再看。
她不全然怪施妇人刚才的举动,若是没有戴月回她自己也能避开,施妇人在最后一刻便泄了力气,并没有下死手……
她既然想为丈夫报仇血恨,那她们便有了共同的目标,要一同找出真凶!
江月黎与戴月回目光相接间,戴月回明白了她的意思,悄悄点点头,示意她上前细说。
江月黎抿了抿唇,悄然走过去,施妇人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目光不住地盯着戴月回,生怕再挨上一踢。
“施妇人,我是东街清风阁的伙计,昨日因有人陷害投毒而歇业。你不必害怕,我也同你有着一个意愿,便是即刻找出杀人凶手!你且仔细回想一下,昨日你夫君可都吃了什么,食后又有什么不适?”江月黎无奈地缓声道。
施妇人身体稍显放松,瞧了瞧江月黎温和的神色,轻轻说着:“抱歉,方才我情绪激动,险些伤了姑娘……真的很抱歉……昨日,我夫君去便宜坊吃了店里的山家三脆,回家时还说着今日便宜坊的菌菇实属鲜美。”
她说着情绪又有些激动:“可约莫过了半日后,他突然腹痛不止!家中尚有些止泻的药,我便熬煮了交给他喝,当晚他便觉得好些了。可谁知!过了一夜,他突然面色萎黄,竟于午时突然去了!”
施妇人说罢,无措地嚎啕大哭,她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活生生送了夫君性命!
江月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眼神扫向楚围,他随即上前查验了一下施老爷的尸身,肯定地对她点了点头,江月黎见状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在施妇人耳边轻声说着他们的推测,施妇人大骇!
竟未想过京城这皇城脚下,竟会出此无缘无故恶意害命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