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净鸢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连他这个假的饿狼都上去品尝了两口,倘若她遇见的是真正的饿狼,她还能说的出礼仪不可废的荒唐话吗?
他不与她争辩。
从西院到东院,一路上仍旧没看到太多下人的影子,他们大概还是在灵堂前伺候。
东院
侯府夫人赵越穿着一身白衣,端坐在殿前,她眼底青黑,眼眶泛红,精神却看着意外的好。
因为她是来折腾儿媳妇的,是来为儿子复仇的,这些信念毫无意外的支撑着她的精神。
在迂儿不曾过世的时候,她真的很喜欢裴净鸢这个儿媳妇。
可昨日府里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的景象告诉她,裴净鸢背叛了她儿子,在她儿子尸骨未寒的时候。
若不是因为她,迂儿怎么可能会拖延到二十一还未娶妻,屋子里四五个伺候的人,却还没有一个孩子?还不是为了将来裴净鸢的孩子占嫡又占长。
可夫君死了,裴净鸢不仅没有殉情,还欢天喜地的嫁给了他儿子的弟弟。
她如何接受得了?
裴净鸢的女德又读到了何处去?
好在裴净鸢嫁的是侯府最没出息公子,早早没了父母,五岁才能说话的傻子,即便现在好上了一些,指不定哪天就又开始犯傻了。
“夫人,奴婢看清楚了,五公子看着一点都不喜欢少夫人。”侍女向赵越描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那就好。”赵越终于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
有时候死反倒是解脱,嫁给一个痴傻的男人,或许对裴净鸢来说才是最好的报复。
不多时,下人便来通报五公子和夫人过来请安了。
赵越放下茶杯,扶着额头,道,“我这会儿头晕脑胀,好一些再让他们进来奉茶。”
这意思就是晾着他们了。
大厅内,裴净鸢已经轻抬衣裙跪了下去,萧怀瑾只是站在旁边等。
知道会折磨是一回事,真发生了,那又是另一回事,譬如萧怀瑾是真的看不下去这景象。
他到底是从相对平等的现代世界穿越过来,自然见不得这场景,萧怀瑾想。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了正中,落下的暖阳落在了裴净鸢仍旧挺直的脊背上,将她执着的眸子衬的乌黑而清亮。
多少是因为侯府夫人是萧怀迂的母亲吧,所以裴净鸢愿意跪、愿意等。萧怀瑾想。
未婚夫没死两天,自己便另嫁他人,别说古代了,便是现代都多少要受到非议,何况裴净鸢是真的喜欢萧怀迂,也真的尊重赵越,所以或许对她来说受到些刁难,才会让她好受一些?
怪不得要拒绝他的好意。
赵越身边的侍女出来了,她向萧怀瑾行了一礼,道,“五公子,少夫人久等了,夫人有请。”
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侧身让出位置。
闻言,裴净鸢微松了一口气,轻抬衣衫试图站起身来。
可近一个小时的跪姿,身体僵直,双腿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非人的理智所能抗衡。
然而,下一瞬却被一双手稳稳的扶住了…
“不是说礼仪不可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