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吹吹打打的声音就已经开始了。
萧怀瑾和裴净鸢在床上都不曾睡着。
萧怀瑾是被唢呐声给吵的。
裴净鸢是心里心不下,直到如今,她还是觉得多少有些不真实。
萧怀迂才二十一岁,转眼却已经真的阴阳两隔了。
“我问过你的。”萧怀瑾听到了床上传来的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问过她,他们今日是去参加萧怀迂的入墓仪式,还是参加回门礼,回裴家见父母。
裴净鸢选择了回裴家。
靖南侯夫妇同样不想在儿子的葬礼上看到裴净鸢,此事便定了下来。
裴净鸢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声,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她眼眸微颤,只轻声说,“夫君。”
“不是说喊怀瑾?”萧怀瑾语气随意,他缩成一团,“天寒地冻,去参加下葬估计要给冻死。”
裴净鸢抿紧了唇。
理智告诉她不能去触萧怀瑾的霉头。
次日,萧怀瑾醒来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裴净鸢正对镜梳妆,许是知道萧怀瑾不喜欢房间里那么多人,青叶和碧荷并不在。
萧怀瑾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从床上下来了。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许是昨晚太吵了,他没睡好,脑袋昏昏涨涨的。
却还是尽快张罗着去裴家,去晚了,多少又不在乎裴家的意思,他们成婚的缘由又如此尴尬,还是多多表现为好。
收拾好后,艺书说,“公子,少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府上大部分的人都去参加了萧怀迂的入葬仪式,好在马夫平日里常受五公子照拂,他还留在府上。只是不好公然驾那么好的马车,以朴素为主。
马车外面简朴,里面却宽阔舒适,萧怀瑾端坐其中,强打起精神。
他精神如此萎靡,裴净鸢取出茶具来,动作闲和温静。
萧怀瑾的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落在她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处,上面不曾带任何装饰品,干净、漂亮,很吸引人。
缕缕茶香沁入鼻尖,窈窕美人气质清冷,姿态端庄。
萧怀瑾觉得自己的脑袋更加的昏昏涨涨的了。
许是密闭的环境搞得鬼,萧怀瑾掀开车帘一角,冰冷的寒气直冲脑门,让他终于清醒了些许。
侯府近日因为丧事,阖府上下大气都不敢出,气氛诡异极了。
而城中百姓却精神状态不错,路边小摊叫卖声不绝于耳,灯笼、年货也早早摆了出来,毕竟距离除夕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裴净鸢垂下眼眸,将煮好的茶放在萧怀瑾的面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雪光将她的侧脸衬得愈发的温静出尘,萧怀瑾偏头看过来,沉默一瞬,突然说,“若是岳母大人问起你我们晚上的事,你知道该怎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