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起码要等母亲消消气。否则在母亲气头上回去,她会遭不少罪。
如今,她应该放弃眼前的机会,去别的宗门闯荡吗?
犹豫之际,窗外传来鸟叫,伴着一声又一声地叩窗声,规整又有节奏。
沈闻霁打开窗户,却只瞧见扑簌掉落的羽毛,以及窗边放着的一封书信。
正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酥酥。
一抹绯色从脖颈窜上脸颊,信纸仿佛烫手山芋。
沈闻霁慌乱地将其倒扣,指尖几乎是痉挛般死死按住信封。
余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生怕这两个字被他人窥见分毫。
酥酥勉强算是她的小名。
因她年幼嘴馋,特别爱吃母亲做得各种酥,比如桃花酥,蝴蝶酥,红豆酥……
母亲借此打趣,常唤她“酥酥”。
这个名字,除了她特别亲近的亲人,没有人知道。
想必这封信是母亲捎给她的,沈闻霁的视线落在信上。
书信的封口处被一朵粉色的花黏住,上面施了一些小术法,抬手轻挥便轻松解开。
能让母亲使用追踪术加急送过来的信,必然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沈闻霁不敢犹豫,快速打开。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见信件内容的时候,她还是瞪大了双眼。
【闻霁,速归。宗主之位待你继承,事关重大,不得延误。】
等等,她没有出幻觉吧?!
沈闻霁揉了揉眼睛,逐字逐句又读了一遍。
宗主之位?待我继承?
苛责严厉的母亲是吃错了药?还是真的转性了?又或者是宗门内部出了什么重大变故?
尽管有诸多不解,但沈闻霁不会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过不去。
失之交臂的首席弟子之位已经不重要了。烦恼郁闷一扫而空,她满脑子都是在畅想继承宗门后的幸福生活。
谢昀卿那区区首席又算得了什么?
待她执掌宗门,秘籍法宝尽归她手,打败谢昀卿指日可待!
她定要狠狠压那宿敌一头!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继承宗门的不尊重,沈闻霁连屋内的东西都没收拾,马不停蹄地翻窗逃离了天玄宗。
拜什么师啊?哪有做宗主爽!
两个时辰后。
谢昀卿以查看内门弟子服饰是否合身为由,再次来到了沈闻霁的房门口。
他礼貌地敲了半天门,又温声说了些好话,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不得已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屋内的情况。
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啊,他没察觉到魔气异动。
谢昀卿神色慌张,一脚踹开房门。入目都是整齐的个人用品,充斥着生活的痕迹,仿佛房间的主人只是出去闲逛。
唯一有些乱得便是床铺上的弟子服饰和写有沈闻霁名字、刻有天玄宗徽章的玉牌,他们被随意扔在床榻上,主人似乎并不在意。
谢昀卿拿起桌案上的一张信纸,上面用潦草熟悉的字迹写着几个字:志不在此,已去勿念。
他的手不由自主缩紧,将信纸揉成一团,面容阴翳地看向敞开的窗户方向,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