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着,她还是吹了一声哨音,让赳赳飞回了栖架上。
这时,一位通传仆役出现在围栏外,行了一礼,低头道:“禀小娘子,阿郎与萧侍郎欲赏《江帆图》,请小娘子携画和二位郎君一同到正厅品鉴。”
秦致听完传话,微微一怔。
这么快么?阿耶和萧侍郎谈话,应该不会只用这么点时间啊。
她脑子里思绪转了几圈,面上不显,只是颔首道:“知道了。”
说完,她想了想,看似随意地问李琛道:“你还想再看看这金雕吗?”
她可不想让李琛察觉什么异常,觉得自己好像要着急过去一样。
李琛笑了笑,神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方才已经看得十分尽兴,我们去赏画就好,可别让秦公他们久等了。”
他可不想让秦致察觉到自己兴致缺缺。
裴止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瞥了两人一眼。
三人随后带着侍女拿上画,朝正厅走去。
秦府占地近乎数百亩,府内重门叠户,廊腰缦回,几人从后院走到前厅,也用了一会时间。几人经过一水榭庭院,院里假山堆叠,泉石萦绕,李琛夸赞道:“这庭院设计的十分讲究,可是请了哪位大师布置的?”
秦致像是回忆着什么,有些怀念又骄傲地道:“是我母亲。。。”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李琛疑惑道:“怎么了。。。?”
秦致神情变得严肃,有些冷硬地比了个嘘声,低声道:“什么声音。。。”
裴止几乎和她同时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看向东南角。
一片静默中,只听见几声细碎的闷响,好像是…羽翼拍打的声音。
这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然后就是一阵铁爪抓挠瓦片的刺耳颤音。只见几只苍鹰停在屋檐上,仰着脖子发出尖锐的鹰唳,俯冲而下——
庭院内人人色变,顿时惊叫着四散,一片混乱。
秦致蹙眉,狠狠吹响一声哨音。一只苍鹰的脖颈一僵,半晌没有动作,过了几秒却又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鸣啸,扇动翅膀,有些狂乱地冲撞起来。
裴止立刻道:“这些苍鹰不对劲,躲起来。”
秦致突然转身,看向后面的侍女,急道:“画!”
几只苍鹰张开铁钩般的趾爪,几名侍女已被利爪钩住,几声惨叫后倒在了地上。夹杂在混乱的人群中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李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卷了过去,跌跌撞撞地被撞在一旁,有些狼狈地抬着胳膊护住自己。
秦致喊道:“李琛!”
这时,几名侍卫赶到,立刻拔剑和苍鹰周旋起来。
秦致和裴止二人夺下两把剑,冲进了最混乱的中心。秦致环视一圈,看见拿画的那个侍女正弯着腰,想要把掉在地上的画捡起来,秦致喊道:“别管画了!跑到厢房里!“
另一边,几名瑟瑟发抖地侍女围成一团,还没迈开步子,一只苍鹰猛扑了过去,眼看着利爪就要落到她们头上,秦致骂了一声,把手中剑塞到一个侍卫手里,将他腰间的长弓夺了过来,抽出一只羽箭向那苍鹰射去。
而拿画的那位侍女好不容易在一片混乱中将画捡了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另一只苍鹰已盘旋在她背后。
裴止立刻冲了过去。
就在他要一剑刺过去的时候,离他不远的李琛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脚下一滑,就要摔倒在地。
裴止皱了皱眉。
下一秒,他没有犹豫,猛地将手中剑刺向了侍女身后的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