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显然不信,江哀生因为身上有腥气被欺负排挤的事情她略有耳闻,但这丫头片子白日里还记得替她扫院子,身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也不像是不讲究的人。
要换盆那会牙尖嘴利看着像是个可塑之才,这会又怯懦成这样,半点不顶用。
张嬷嬷暗自摇了摇头,只按规矩提点了她们几句爱护公物好好相处互相帮助的空话转身就走,任由江哀生自生自灭。
“奶奶,您院里堆杂物的屋子能不能借我凑合几晚,我…我怕睡一块挤着玲儿妹妹。”
江哀生这时已经抬起了头,白皙脸蛋上眼尾和鼻尖都微微泛红,垂着眼睫毛轻颤,张嬷嬷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丫头生了张能招天底下男人怜爱的好脸。
罢了,怯懦点也好,免得到时候反抗气着慕青公子。
“想来就跟我走。”张嬷嬷慢下脚步,“带上你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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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哀生第一夜睡在杂物间的柴草上,她不提回去,包揽了张嬷嬷的一应生活事宜,又有意无意间透露自己被欺负的经历卖可怜,第三夜的时候张嬷嬷给她扔了一床厚被子,半个月之后她已经和张嬷嬷亲似母女。
一开始带头欺负她的大丫鬟绿竹也待她柔善了许多,玲儿发现她会种花后天天往杂物房跑,只有一个桃夭见着江哀生后仍旧鼻子不是眼睛那样不对付。
江哀生有怀疑对象,却始终无法确定用所谓“巫蛊之术”陷害她的人是谁,主要是想不明白她那么做的动机。
为此她甚至大着胆子每天把自己的君子兰摆在显眼处钓鱼执法,只可惜始终无事发生,这花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叶片青翠无比,顶端花朵也一日日愈发饱满。
甚至有不少小丫头见她的花长势好,纷纷来向她请教。
江哀生可记着这群人冷眼旁观的仇呢,也没说不帮,明码标价一吊钱,刚好是她们这个级别的月俸。
为此又在背地里遭了她们不少咒骂,少数几个真给钱的她也不坑她们,技术教个七八分出去实在算是良心了。
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她必须要赢。
玲儿分到的植物是蝴蝶兰,严格按江哀生的指点把花照顾得仔细,不担心存活问题,只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温度不够,始终开不出花。
“姐姐姐姐,我不跟你抢头名,我只想晋升了能离桃夭和另一个丫头远点,她们见我和你走得近也连带着欺负我了!”
江哀生耐不住玲儿求她,把养蝴蝶兰的注意事项全都说了,特别是想要开花,就得用温水浇灌这热带植物,要温度要阳光,偏偏还不能有阳光直射。
所以拿半透明的纱聊做个保暖罩子效果才是最好。
“哀生姐姐,开花了开花了!”
玲儿匆匆忙忙跑进来,一见院子里头弯腰除草的江哀生就扑了上来。
“一会就该验收了,真的赶上了!”
江哀生笑了,放下手里的活转而轻轻拨了拨这花,梅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却还没来得及全开,顶端坠着不少骨朵,还是缺了几天时间。
她夸:“很漂亮。”
“我们当时是一起入府的,真希望现在也能一起去慕青公子手下。做大公子的贴身丫鬟真是想想就风光。”
江哀生想起了一些东西,她们是同一批进的慕家,当时被负责采购奴婢的管家压在院里高声核对姓名来历,原主就和玲儿凑在一块小声嘀咕壮胆。
那天她们排在最后,等轮到的时候院里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恰巧撞上慕青公子迎面走过,玲儿当时就看得痴了,事后还被管事训斥了几句。
原主倒是不敢冲撞贵人,一直低着头,只看见了慕青公子的几片衣角,也是华美无比,云锦暗绣。
没想到她还有这番野心,江哀生笑了笑,牵过玲儿的手,两个人带着花一同往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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