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哀生面露犹豫,十分委婉地说:“公子,我一会两月未见父母了,明日时间怕是不够。”
慕青瞥她一眼,从腰间锦囊中挖出了一定银子,“买花钱,多的你自己留着。”
“我父母…”
他转头看向窗外,语气变得淡淡的:“你亲缘倒是好,那假等我们从京中回来补给你,行吗?”
加班工资有了,调休有了。
江哀生满意点头,在心中为自己方才的武断道歉,这不是资本家,是良心企业家。
慕青见她消停了,示意她可以退下,转头从桌上提起笔开始写东西。
江哀生算是发现了,这个慕青长得凶,脾气竟意外的不错,更是出人意料的讲道理。
她没走,弯下腰凑过去,有一缕青丝滑落,刚好掉到了慕青落笔的地方,差一点就被沾上墨汁。
写字写到一半被人打断,慕青又冷着脸盯她:“还有什么事?”
“您可以告诉我绿竹犯什么事了吗?”
“你不是蒲谷居士唯一的徒弟么?自己猜。”
“哦。”
江哀生莫名从他的话中品出了几分玩味来,这人根本就不信她是蒲谷居士的徒弟,还总是提,就像是在嘲讽她冒名顶替。
她这回老老实实低下头走了,走到门边又听慕青叫住了她。
“把门口的琴叶榕搬去你屋里,养好了再给我送回来。好好养着,我可不想再半夜起身搬它。”
江哀生听得一愣,慕青晚上不喜有人服侍,房内无人,昨天夜里雨势突然变大,是他亲自起夜把花搬进的室内。
他也是个爱花人么?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江哀生应了一声,接着提劲一把环抱起花坛就往外走。
一棵树加上厚瓷盆和二十多斤的泥土,虽然不至于完全拿不动,但她一路累的走走停停,暮冬的季节还能热出层细汗。
还好走到一半恰巧遇上了来和绿竹交班的玲儿。有人搭把手搬得可就快多了。
两人刚把花搬回住的屋子,江哀生还没来得及谢她,这姑娘便匆匆跑走了。说是怕赶不上一会点卯。
“唉,你慢点。”
江哀生远远喊了声,没过多久这姑娘就彻底跑没影了。
才刚过晌午,她也不好意思歇着,坐了片刻后就动手小心翼翼地修整起这棵树。
她一边拨掉注定绿不回去还在吸收营养的坏叶,一边琢磨起了绿竹所犯何事。
要说她是别家来的奸细那也不至于,绿竹已经进府五六年了,身份来历绝对干净。她一步步混上大丫鬟的位置后,平时就负责府中的采买工作。
慕青说她是蒲谷居士的徒弟,让她猜,那么是不是就能把范围缩小到和植物有关的问题上,毕竟要是不相干的事情,打死她她也猜不出来。
他让她悄悄去绿竹买花的店里再买花,那是不是说明绿竹买的植株有问题?
他需要验证是店家买的货不好还是绿竹手脚不干净调换了买回来的植物?
江哀生拿出慕青写的纸条仔细看了半晌,这里植物名取得都有些太过雅致,导致她连蒙带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纸上写的这些都是种在后院里,要拔了带去贺寿送礼的树种。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离出发还剩不过八九天,这是可以出问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