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珠跳出来道:“她才不谦逊呢。”
蕴玉瞧程怀珠笑了笑,又道:“近日梅园的梅花开得好,可否请怀珠姑娘替娘娘折几枝回来呢?”
“好呀”程怀珠毫不犹豫一口应下,“正好,我坐了一下午也闷得慌。这夜里提灯看白雪红梅,也别有一番趣味。”
她问薛婵:“你去吗?”
薛婵摇头,深冬天寒,一黑下来又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她不想出门,懒得走。
程怀珠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往外蹦跶,一边念着什么。
等人仔细一听,才听清那是半阕词。
“玉瘦香浓,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
雪落天寒,花窗灯下,美人垂首。
薛贵妃坐着低头看画,蕴玉替她轻轻篦头发。
“贵妃可堪入画了。”
薛贵妃抬首,皇帝正站在珠帘后对她笑。
“陛下进来这么久,竟无人通传,该要让蕴玉责罚他们才是。”
皇帝笑一声,坐在她对面:“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否则又怎能见如此心动景象。依我看,不该罚,该赏才是。”
薛贵妃莞尔一笑道:“这可是陛下说的,臣妾可替他们记下了,不许耍赖。”
“天子一言九鼎,说出的话没有翻脸不认的道理,你就放心吧。”
他扬声道:“汪叙”
汪公公闻声而进:“陛下有何吩咐?”
“福宁殿上下,赏。”
汪公公低眉俯身的动作一顿,问:“因何而赏呢?”
皇帝托脸笑道:“朕高兴,想赏就赏。若是需要朕来替你想理由,那还留你在身边做什么?”
汪叙心下一沉,忙跪下磕头:“奴婢该死。”
“陛下年纪愈长,倒是愈发任性了。”薛贵妃语气有几分埋怨,她叹了一声,嗔怪他,“连个赏赐的理由都懒得想,还要怪汪叙。若汪公公真死了,又要有人说我恃宠而骄啦。”
“我什么都没做,竟要背如此大一口黑锅,当真是冤枉。”
皇帝见她耍起无赖,不由得笑出声。
“别的不说,这恃宠而骄,任性妄为的,哪里冤了你啊?”
薛贵妃冷哼一声,给他细细盘算:“这也要有宠才能生娇,那这宠从何而来?不还是陛下愿意宠爱纵容,难道陛下宠爱,臣妾还能拒绝吗?”
她站起身走到皇帝身旁,剪掉一截灯芯。
“明明根源在陛下,怎么能怪妾身呢?”
薛贵妃垂眼看了汪叙,他心领神会默然退出去。
皇帝懒洋洋倚着:“说了这一大堆,你是一点错都没有,竟都成我的不是了。”
“那不然呢,可不都是您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