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望去,视线触及Baby手中那个亮着的屏幕,以及屏幕上定格的、无比熟悉的他和她的画面……正是那个让他偷偷看了无数遍的CP剪辑。
“啊!”一声短促、完全是条件反射般的惊呼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开始,一路向上蔓延,迅速烧透了整个脸颊和脖颈,连胸膛都泛起了明显的红晕。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被当场抓住在课堂上偷看小人书的小学生,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Baby抬起头,眼底盛满了促狭的笑意,像藏了星星。她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慢悠悠的、带着点戏剧腔调的语调,开始念诵。
“‘坤颖姐弟99一定是真的……’”她每念一个字,蔡徐坤的脖子就往下缩一分。
“‘肯定是真的在一起在一起!’”她继续念着那个ID下的另一条评论,欣赏着对面的人几乎要把自己缩进浴巾里的姿态。
“‘啊啊啊这对视!kswl!’”她甚至模仿着他小号评论里常用的网络语气词。
蔡徐坤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连裸露的锁骨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他窘迫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Baby的眼睛。羞赧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Baby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像一串清脆的银铃。她举起他的手机,屏幕上的ID和评论清晰可见,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蔡小葵同学,”她拖长了调子,眼底笑意盈盈,“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是我们‘坤颖姐弟’CP的头号大粉头?嗯?这么喜欢看我们俩的‘糖’?”
“哎呀!”蔡徐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箭步冲上前,劈手就把手机夺了过去,手指慌乱地在侧边按键上按了好几下,屏幕终于彻底暗了下去。
他紧紧攥着那烫手的“罪证”,另一只手猛地扯下还搭在脖子上的半截浴巾,囫囵一下盖在自己头上,连同大半张滚烫的脸都藏进了柔软的白毛巾里,只露出一双写满了“无地自容”的眼睛,声音闷闷地从浴巾下传来:“你……你怎么偷看我手机!”
Baby双手叉腰,下巴微扬,故意板起脸,佯装生气:“怎么?我不能看吗?蔡小葵,你跟我讲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她走近一步,浴巾的柔软边缘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臂。
“可以是可以,但是……”蔡徐坤的声音更闷了,隔着浴巾听起来瓮声瓮气,他下意识地又用浴巾把自己裹紧了些,试图抵挡那份几乎要烧穿他的羞赧,“下次……下次不许这样了……这……这多不好,万一被……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越来越小。
Baby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打包藏起来的模样,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心思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和柔软取代。
那些他偷偷留下的评论,那些他默默点下的赞,像无数细小的糖粒,融进了心湖最深处,漾开一圈圈无法言说的暖意。原来他的喜欢,是这样笨拙又热烈,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独自喧嚣。
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几乎能化出水来。她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盖在头上的浴巾一角。
“喂,蔡小葵同学,”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别躲了。”
她微微用力,将那层白色的屏障轻轻掀开。
浴巾滑落,露出他红透的耳朵和依然涨得通红、写满窘迫的脸。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有羞赧,有紧张,还有一丝被戳破心事后无处遁形的慌乱。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沐浴露的清爽香气混合着刚沐浴完的潮热水汽,将她温柔地包裹住。
Baby踮起脚尖,凑近他。她的目光落在他热意未消、红晕未散的脸颊上,那温度仿佛隔着空气都能传递过来。她毫不犹豫地,带着满心的甜蜜和怜爱,轻轻地、柔柔地吻了上去。
唇下的肌肤滚烫,带着年轻肌肤特有的弹性和蓬勃的生命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瞬间屏住的呼吸,以及那皮肤下加速搏动的脉搏。
这份坦诚到近乎狼狈的炽热,让她心尖发颤。
她退开一点点,望着他骤然睁大的、带着水汽和震惊的眼睛,忍不住又笑出声来,笑声里是藏不住的幸福和得意:“下次再偷偷当粉头,记得把ID藏得更深一点呀,‘犯困不想睡觉’?”
蔡徐坤被她亲得还有点懵,脸上那抹滚烫的红晕丝毫未退,反而因为她的调侃有加深的趋势。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最终却只是泄气般地垂下眼,嘟囔了一句:“……我那是……那是研究舆情走向!工作需要!你懂什么……”
Baby才不理他这毫无底气的辩解。她笑着,像只偷到腥的猫,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她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向浴室,留下一句带着笑音的话飘在身后:“好好研究你的‘舆情’吧,蔡小葵研究员~我去洗澡了!”
浴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空间。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轻柔且缓慢地填满了套房。
蔡徐坤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脸上被她亲吻过的地方,那柔软的触感和滚烫的温度似乎还顽固地停留着,像一枚无形的烙印。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位置。
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着,刚才那铺天盖地的窘迫感似乎随着她的离开和水声的响起,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饱胀的暖意,像被温热的泉水浸泡着。
他低头,看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手指动了动。
屏幕再次亮起,幽幽的光映亮了他依然带着红晕却柔和下来的脸庞。他点开那个熟悉的APP,那个剪辑视频的界面又跳了出来。
画面无声地流动着,定格在他单膝跪地,她俯身靠近的瞬间。
这一次,他看着屏幕里彼此靠近的身影,不再是偷偷摸摸的紧张,嘴角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向上弯起。
那是一个全然放松的、带着点傻气的、只属于他自己的甜蜜笑容。
浴室里水声潺潺,是这片静谧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他靠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屏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边缘。
窗外,城市的灯火无声地流淌,而房间内,只有水声和他自己悄然加速的心跳,交织成一首只属于这个夜晚的、温暖而隐秘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