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狭路相逢,谁先出手谁先胜。
云凌风未曾想过云小巳居然能有如此快的反应,只见她眼眸中凶光乍现,指尖射出一线银光,水银质地的液态金属便将林霖玉死死缚住,从头到脚绑成木乃伊的模样。
她传音给林霖玉:“吾知汝可以加热金属逃生,但……此乃水银,有剧毒,汝动手前可要好好想想后果?若是听懂了就眨一下眼睛。”
惊恐。
——云凌风只能从林霖玉眼中得见这两个字。
而当林霖玉望向云凌风,递出一个“你娘疯了”的眼神时,他也只能从云凌风眼中看出惊恐二字。
好吧,这女人终于恶毒了到连儿子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林霖玉重重眨了下眼,并没有要在这里把事情闹大的意思。
云小巳借水银将他拖拽过来,发现这个人和初见时不大相同了。
虽然仍然是五十岁前半的容颜,但胡子修过了,头发理过了,脸看着也不油了,甚至还有淡淡的熏香气息。
云小巳顶着万分厌恶的表情得出叫人心惊的结论,“汝……沐浴更衣焚香了?”可真是郑重啊。
林霖玉:“……”
他这辈子,除了剑法随心诡谲还不要脸让云归穆吃过亏,未曾想他洗个澡的事情能让孤鸿剑祖这般震惊。
‘你有什么意见吗?’
林霖玉咬牙切齿,似乎想用表情跟云小巳打一架。
‘有。’云小巳看他的眼神依旧嫌弃,‘汝虽然洗了澡,但仍然行迹鬼祟,吾想问问汝来此处作甚?’
林霖玉脸色涨红,‘关你何事?你又来此作甚?’甚至还带了儿子和狗。
面对林霖玉的质问,云小巳十分坦然,‘吾来此,是为了从汝手中保护她们母女。’
林霖玉脸上出现了几分震惊与失落,‘你……竟觉得我会对她们做些什么?’
‘汝不会吗?’云小巳冷冷地望着他。
‘相见即是谩骂,再言即是侮辱;汝称她为故友,将她女儿带来,难道是出于好意?’
林霖玉被那双金色的眼眸瞪着,一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要说好心,可能是有那么些许的,但想给练如意添乱的成分更大。
半晌,林霖玉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无甚底气的:‘至少……我没打算害她。’
云小巳看他的眼神依旧轻蔑而嫌恶,她摇摇头,并不相信林霖玉说的话,“汝尚未回答吾之提问,汝究竟是来此作甚,莫不是来偷听的?”
林霖玉的脸一下子成了大酱色,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云小巳。
啧……还真是同行啊……
云小巳看他的眼神又凶厉了三分,“堂堂逍遥尊者竟行偷听之举,真是世风日下……”
在她身后,来偷听的青鹞剑仙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心道,同是来偷听的,你又比他高贵很多吗?
但出于立场问题,他决定不拆云小巳的台。
就当来偷听的只有林霖玉一人,绝云宗二人真的是来保护练家母女安危的。
林霖玉还欲辩解两句,云小巳也还想多挖苦他两句,忽见云凌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叫二人竖耳来听。
他单膝支在屋檐上的动作十分潇洒,容易叫人以为他是在房顶上看风景的,如何也想不到这般光风霁月的仙人是在这儿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