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作甚?”
练若嫣被他推开,心中一阵空落落地,她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竟叫郎秋成这般对她。
郎秋成理了理被她弄乱的衣领,面上已无笑意,而是满面绝情。
“秋成想说,请练姑娘莫要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就将秋成当傻子。”
虽然经常有人揶揄他作“呆头猫鹰”,他其实并不在意,被迫与名号中的禽类扯上关系是绝云宗每一代剑仙的宿命。
——他师叔年轻时也被人叫“孤单大头雁”呢。
但……别因为这些玩笑就真当他蠢。
“我师弟将女儿许配给练若瑄家,虽然没有涉入你家内斗的意思,但有这层关系在,别人或多或少都会觉得绝云宗偏向练若瑄。”
“你此时想与我议亲,不就是想借我的势与你长姊抗衡吗?”
练若嫣心思被拆穿,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既然青鹞剑仙没有这个意思,绝云宗没有干涉如意城的打算,你与我成亲又有何不可?毕竟……”
“你我两情相悦啊。”
出于礼貌,郎秋成还是挂上了笑容,只是那笑意牵强又勉强。
“于公,秋成不欲让师弟难办,不欲让宗门蒙羞。”
“于私,练姑娘只怕是误会了,你我并未两情相悦,而是你一厢情愿。”
语罢,郎秋成再不愿与练若嫣多说,橙鸮剑出鞘,御剑离去。
他乘着飞剑,以极快的速度升上半空,还是忍不住担心,神情中既有不忍又有惋惜,于是回眸,去望那被他丢在偏巷中的人儿。
然后……望见了站在屋脊上,齐齐昂首看他的四个人。
呆头猫鹰的大脑瞬间过载,郎秋成一个踉跄,要不是橙鸮剑捞了他一把,堂堂剑仙怕是要给众人表演一幕“自由落体”。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若趁着师叔和师弟还在,将话与练如意、练若明说清楚。
郎秋成乘着飞剑兜了个圈,正准备飞回去,却见他师叔、师弟、练如意一齐朝他飞来,练若明从房顶上跳下去,去安慰正在无声哭泣的练若嫣。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夜空中回响。
郎秋成被练如意打得脑袋一歪,左脸上立时青紫一片,皮肤开裂,溢出两三缕鲜红的血液,他不敢有怨言,只是朝着练如意深深低下脑袋。
“练前辈,晚辈所说句句属实。晚辈无意牵扯进如意城的争端,也不愿若嫣师妹抱有幻想。若前辈心中不平,大可将晚辈打死泄愤。”
“打死你?”
练如意斜睨着郎秋成,锐利眼中既有怒意又有悲伤,“橙鸮剑仙说得轻巧,我若是打死你,还要不要与你师叔做朋友了?如意城还要不要与绝云宗往来了?”
“你明知我不会也不可,说这些话来哄我又有什么意思?”
云小巳从身后揽住练如意的肩膀,歉疚道:“养不教,师之惰;吾教养不严牵连了若嫣,实在抱歉。”
闻言,郎秋成几欲朝云小巳跪下,“徒儿自己不学无术,怎能是师叔的罪过!”
云小巳深吸一口气,心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啊!
她朝郎秋成靠近了一些,若是云归穆本人在这儿可能会往郎秋成右脸上也补一记耳光,把他打成左右对称的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