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赏了州江楼新门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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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这声闷响,自绸缎庄方向传来,紧接着又传来急促的锣鼓声。
仔细分辨便能听出,正是晏井承定下的示警暗号。
晏井承眼中笑意尽褪,寒芒显露。
“砸场子的人来了。”话音刚落,他已足尖点地跃上围墙。
柳嘉之毫不犹豫地跟上,边跑边心想,要是她自己什么时候也会飞就好了。
两人掠过锦水大街时,锣鼓声愈发急促。
远远望见绸缎庄二楼的布幔被扯得七零八落,本该展示玫瑰露的展台翻倒在地。
齐昕昕美目微瞪,与州江楼的伙计一起被逼到角落。
一高大壮汉正指挥手下,将摊位上的琉璃瓶一一狠砸在石阶上。
而此人,正是聚仙楼的守卫钟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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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的玫瑰露落地间蜿蜒成河,糖味混着玫瑰露的甜香,在空气中炸开。
齐昕昕的铃铛声、伙计们的喝止声混作一团。
钟审充耳不闻,紧握手中琉璃瓶,狠狠砸向柳嘉之精心绘制的玫瑰露宣传画,液体顺着绸缎流淌,宛如淡色的鲜血。
“晏公子来得正好!”钟审捡起地上掉落的头巾大放厥词。
“你手下这丫头坏我聚仙楼生意,这玫瑰露分明是我家东家今春要推的头牌新品,你们州江楼倒是捷足先登抢了生意。我家掌柜说了,今日若不给个说法……”
话未说完,晏井承持着不知何时从扇子里冒出来的利刃,抵住了钟审的咽喉。
动作之流畅,转而平静侧头望向柳嘉之,眼底似是只有她一般。
“柳东家,想讨个什么说法?”令人安心的嗓音响起,“要银子,要道歉,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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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之看着自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宣传画,暗自在广袖里捏紧了拳头。
她绕过晏井承,抓起半块陶片逼近钟审,碎片映出对方蛮不讲理的眼神。
“聚仙楼的玫瑰露是用干花熬煮的,还是鲜花熬煮的?”
钟审一把挥开晏井承的利刃,脖颈青筋暴起。
“与你何干?益州酒楼生意上的事,轮不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插嘴!”
说话间,聚仙楼手下已将柳嘉之和晏井承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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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井承屈指勾住柳嘉之的腰带,在众人惊呼声中将她整个人护进怀里,轻笑出声。
“再说一遍?”
下一秒,寒光闪过,折扇横扫。
刹那,钟审身后的茶桌被劈成两半,木屑纷飞。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低头望着柳嘉之发间的琥珀珠。
晏井承呼吸极尽温柔又有力,发出的声音却锋利如刃。
“睁大你们的狗眼,认清楚了。”
“柳姑娘,州江楼第一当家。”
钟审脸色骤变,还未反驳就被利刃狠狠抵住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