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慢点喝,慢点喝。”
宾客们低语不断,林泊舟也愈发轻浮起来。他瞥了一眼陆绍铭旁边的神秘女子,说道:“陆兄这是又得佳人了?”
白云介没想到林泊舟会说出这样的话,急忙拽了拽他的胳膊。
那女子倒也不以为然,只见她“噗嗤”一笑,戏谑地看向陆绍铭。
陆绍铭与她对视了一下,调侃道:“青川君,是我得不到的佳人。”
林泊舟却当真了,“哼”了一声后,用一种不太客气地语气说道:“陆兄得不到的佳人,可不止一个。”
他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搂住妻子的腰肢,斜眼看着陆绍铭。“我与陆兄不同,今生今世,我只有白云介一个妻子。只她一人,直到白头,不纳二色!”
陆绍铭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林兄,你误会了,我今不是来。。。。。。”
“若有一日,我的妻子不幸先我而去,我愿义不再娶。你们这些人,做得到吗?我看陆兄,就做不到。所以今日,陆兄必要与我,好好吃上一场。”
“什么先你而去?你说什么呢?谁要你做义夫!”白云介一时恼了,马上挣脱林泊舟的怀抱,不小心露出了手上的那对羊脂白玉龙凤镯。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白云介一脸尴尬地向陆绍铭行了个礼,轻声致歉:“陆先生,外子种种言辞皆不是出自本意,若是冒犯了您,我替他向您赔个不是。”
陆绍铭温润一笑,“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而且我也不可能真生林兄的气。相反,我很愿意与林兄不醉不归。”
“那便好极!”林泊舟顺势把手搭在陆绍铭肩上,拖着他往别处而去。
“白小姐。”
留下的神秘美人儿向白云介行了一个漂亮的万福礼。
白云介仔细端详着她,一时间愣了神。远看时明明是弱柳扶风,有着一股媚骨天成的娇柔气质。但近距离看,眉眼间又带着一股英气。
她肌肤如瓷,长发如墨,柳眉入鬓,朱唇皓齿。一双明亮的丹凤眼里藏着三分柔媚,三分狡黠,三分锋利,还有一分让人捉摸不透的忧伤。
“初次见面,我是青川君。冒昧前来,祝白小姐鱼水相谐,琴瑟友之。”
“青川君”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尚未散去的人群明显有了一丝异样。
“青川君?不是那个江淮名妓吗?听说她整日驾着画舫出席各种宴会,与那些世家子弟们分分合合、纠缠不清的风流韵事,可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但她之前攀上的那些公子哥们都被棒打鸳鸯了,没想到如今竟抱上了陆绍铭的大腿。”
“哼,表面穿得清汤寡水,谁知私下里玩得多花呢。”
“不对啊,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和白小姐做姐妹吗?这闺中淑女可不兴与欢场歌妓交往啊。”
白云介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一时间感慨万千。
她觉得,这个女子轻柔的声音中暗含着一股韧劲。而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又让她想起了十五年前在哥哥婚礼上玩千千的女孩子,她瘦弱身体里蕴藏着的巨大能量,让人惊异的同时又让人心疼。
白云介总在想,这十年来,她该如何熬过失去至亲的日日夜夜,又该如何面对孤身一人的激流险滩?此刻,似乎这个女子复杂而深邃的眼眸,已经给出了答案。
白云介全然听不到周围的种种议论,只是走近她,俯身回了礼,然后用一种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青川君,我是白云介。能否陪我回到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