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戏班里就没有一个女戏子吗?”
“这是全男班,自然没有。”
“可是女子更能演好女子吧?不需要钻研、模仿,就在身段、嗓音、品性上更相宜。为什么不用女子呢?”
“世家大族里,会买些女乐给小姐太太们唱。”
“所以男子更能唱好戏吗?”
“这倒也不一定。”
“既如此,就应不拘男女,谁唱得好,就谁来演。”
“你们两个小姑娘,真是有意思。”面对柳自青和孟瑶琪接连提出的质疑,老先生一直在平静地见招拆招。
他发现白云介已经愣在那里很久不说话了,一直保持着一副游离在外的表情,就先示意等他一下,去去就回。
“姑娘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这是鄙人拙作,赠与你们。”
老先生往桌上放了一整套《杨家府演义》。
“啪!”一记巴掌落在了白云介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强行拉上了马车。
白云介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好像是被母亲扔掉了书,抢过了包裹,翻开了钱袋,摸遍了衣服。
胡闻岫似乎一路上都在问话,但白云介觉得,此刻母亲的声音冷的像三尺深的坚冰,尖的像屋檐下的冰凌,碰一下就能把自己刺穿了。像是溺了水般,她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也做不出任何面部表情。
“咕噜,咕噜。”直到被饥饿的声音叫醒时,白云介才发现自己已经跪在祠堂了。
“真不叫她吃饭了?”
“先饿着吧!”一个愤怒的巴掌落在了桌子上,“让她知道知道二两银子够吃多久的!”
“她只是不知道咱们现下过的艰难。”
“十岁了,该知道了。”
“她还小。”
“云央都为家里分忧了,她还当自己是挥金如土的大小姐呢。”
“这不是为朋友买了玉坠嘛。”
“这不是重点。”
“云央分忧。。。。。。她真的答应了?”
“早上和我说的,说一切听爹爹安排。”
白云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赶忙起身推开房门,大喊道:“姐姐怎么了?”
胡闻岫的眼神有些躲闪,“你姐姐,没什么。”
白满安拍了一下妻子的肩膀,“该告诉她了。”
白满安和女儿心平气和地讲述了家里的“财政危机。”这几年朝廷越来越发不出俸禄,家里已经半年多没有进账了,但物价却是水涨船高。二两银子看起来是不多,却够一家人用很久的了。
而且,当年为了给白云中大操大办,几乎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白云央的嫁妆没有着落,再加上年纪不小了,所以。。。。。。
“所以你们要把她嫁给什么人?”
“嫁与马知县做侧室,婚后随夫赴任。”白满安回答。
白云介记起来了,这位叫马鹤庭的知县大人近来总是与父亲会面,每次都会抬来成车的箱子,不知道是不是多到堆满院子了。可是他看起来比父亲还要老上几岁呢,面貌粗鄙,没有半分儒雅之气。姐姐和他站在一起,岂不和女儿差不多了?
“为什么姐姐嫁过去是侧室?”白云介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