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不同于一旁劫后余生而泪如雨下的玛窦,时羿只是藏起自己的手,然后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句。
玛窦不敢扑上去,又怕吓到刚醒来的米悠,怨妇一般背过身拭泪。
米悠睁开眼,她觉得自己好像与谁重逢,又是擦肩。
却在看见眼前的景象,沉甸甸地挤出一个笑。
本想一个人,害怕羁绊,害怕离别。
可一个人久了,又想冲锋。
自己错了。
不要怕。
米悠张开手,两只手都伸了出去。
一个人皱着眉,不情不愿地将背在身后的手送过来,干涸的血液在掌心,残渣落到地上。
另一个人在衣服上蹭了又蹭,却握得很用力,残存的温度,温暖的掌心。
米悠握着他们的手摇了摇:“欢迎新生。”
有人冷哼,有人抽鼻子。
她舔了舔嘴唇,梦里的甜意蔓延到了现实,向下淌进了心脏,随着血液,一泵一泵流遍全身。
米悠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时羿皱眉:“什么?”
于是米悠又重复:“我们什么时候去实验室?”
吵闹着分辩,热闹地前行。
看过米悠的纹样之后,褪去大半的纹样成了米悠对自己没有事说法最好的佐证。
于是第二天,三人装好行囊,关上店门,带着一袋糖果,一袋饼干,踏上了新的旅程。
只是这次,相聚,然后在一起。
“时羿,你是猎手的头头吧?”米悠问道。
“头头?说得好像什么地头蛇一样。”
玛窦在旁边帮腔:“就是就是,地头蛇。Ravi是地头蛇。”
米悠捂着嘴偷笑,看时羿抽了玛窦肩头一巴掌,补刀道:“你为什么做这个地头蛇啊?”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然这句话不是玛窦说的,可挨拳头的还是玛窦。
时羿揉了揉鼻子,扭捏着开口:“因为强吧。”
他生怕等来嘲笑,于是找补道:“跟你一样。”视线是落在米悠身上。
米悠没有笑他,也没有接茬。快走了两步,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回头看着他们,笑道:“对,因为我强。”
强大,所以背负。
但这次并不痛苦,这次背上,却没有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