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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红云锦（第2页）

遂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巧绣娘怎会不知？”

“……”舒巧巧抿了抿唇，“若是殿下无其余吩咐，民女便先退下，去准备大赛了。”

“舒巧巧。”

舒巧巧闻言抬头，只见遂进从身旁拿出一块光滑的丝绸布缎，布缎鼓鼓囊囊地包裹着什么。

“殿下这是？”

“若是绣娘在此次大赛中拔得头筹，便用此物什代替绣娘脸上的胎印吧。”遂进将布缎包裹的东西往舒巧巧面前推了推，“我从冼太医处听闻，明矾一药有腐蚀之性，长日敷用会使玉肌有损。巧绣娘画下胎印不过是惊恐他人认出，此物什与胎印有同效。”

舒巧巧小心翼翼地拆开丝绸布缎，一个轻巧的素色面具静默安躺其间。面具是用银块千锤百炼至极薄的厚度，再塑形至面部形状。指尖触碰面具之初稍感冰凉，而后便迅速与体温同化。

“殿下真是奇怪，”舒巧巧将面具放在自己脸前比划，竟然与她五官契合得严丝合缝，“在大赛中拔得头筹，那本应是民女索要奖励，怎的这番话倒像是民女要奖励殿下似的。”

后知后觉自己又说出了冒犯之言，并且似乎还不自觉附带了娇嗔之意，她慌忙紧闭双唇，有些僵硬而无措地将面具放回丝绸之中，嘴上炮轰一般堵住遂进将要说出口的话：“此事后议！未时将至，民女先行告退！”

她脚底抹油夺门而出，还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冼行毅。

“哎哟，绣娘怎的又如此着急忙慌。”冼行毅抓着一旁的门框稳住身形，视线从舒巧巧远去的背影收回，转而探头看向了厢房内垂首沉思的遂进，他走进厢房，满脸疑惑地落向太子殿下视线所在处，“这是何物？”

冼行毅正想伸手去触碰，就被遂进喝住：“别碰！”

“怎……怎么了？这东西有毒？”

遂进无言睨了眼冼行毅，将杯中已经凉掉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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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巧巧一阵风似的经过守在客栈大门处等待的恒渡，头也没回便冲向前方。

“巧绣娘？”恒渡愣住两秒才辨认出那慌乱的身影就是自己所等之人，他赶紧喊住舒巧巧，“巧绣娘！比赛之地在镇子东方！”

舒巧巧刹停脚步，僵直地转向东面，垂着脑袋直奔而去。

恒渡好不容易在比赛场地追上了舒巧巧，他大喘着气问道：“巧绣娘在客栈是发生何事了？怎的跑得如此之快……”

舒巧巧又想起来自己在遂进面前说的那一番话，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她轻咳一声：“无事发生，只是害怕误了赛时罢了。”

“可这还早着呀。”恒渡看了看四下只寥寥几人的比赛场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比赛之地就在衙门旁侧半里，步行也眨眼间便能到达，况且绣娘还需先行去衙门换领绣作物件才能开始大赛，并不着急先到比赛之地等待。恒渡思及此更加疑惑了，但他还是将内心疑虑咽下肚子，毕竟巧绣娘向来行事并不作规训，此番行为必定有她的道理。

恒渡就这么说服了自己，在一旁默默陪伴等候。

正午的温度并不甚冻人，阳光打在人身上还能生出丝丝暖意。恒渡出神地看着远处飘过的白云，却忽地听到舒巧巧道了一声：“来了！”

恒渡还未能问出是什么来了，就被舒巧巧扯进了一棵树后。他有些讶异地看着舒巧巧扯过自己的臂膀，心下被刚那一瞬感受到的力气扰乱了神思。

舒巧巧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把将他扯得蹲下：“躲好！”

恒渡怔怔回过神来，喃喃道：“巧绣娘好生大的力气……”

“嘘！”

舒巧巧从树干后远远望见早上见过的那道红色身影，施施然迈着循规蹈矩的步伐来到场地之上。她的身旁除了那丫鬟之外，还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吴大人吴柿！

红衣女子伸手朝场地指划着，柳叶眉拧紧，清秀的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似乎在向吴柿言明大赛相关的事情。而在衙门之上趾高气扬的吴柿此刻只敢在一旁俯首，诺诺点头称是。

舒巧巧不禁好奇这绣娘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连吴大人都得听命于她。

那女子似是有所觉察，竟把视线直直投向她所在的方向。舒巧巧慌忙拽着恒渡往后一缩，彻底格挡了对方相交的视线。

好半晌，舒巧巧才再次从树干后探头望去，那红色的裙摆却赫然出现了自己的眼前。她心下一骇瞳孔骤缩，愕然抬头望向女子。此时她的身旁没有丫鬟，也没有吴柿的身影，就只有她一人。

舒巧巧张口还未开始狡辩，对方就先她一步开口说话。

“巧绣娘，该去衙门领刺绣的物件了。”

“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