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接起前台的电话时语气很差。
“我是科林斯。”他气冲冲地说,“别再给我打电话了,那些没意义的广告信件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很忙,别为了这个来打扰我!”
前台女士扯着嗓子骂他:“没本事的东西!受了主编的气就撒在我们身上?大家不都一样上班的?你有胆量就跟主编吵去!这信是别人专门跑一趟说明了要给你的,不要拉倒!”
专门?
科林斯一跃而起,语气都变得讨好起来:“亲爱的菲尔德女士,我想那信封一定是我现在最缺少的东西,我马上来拿。”
“不是随便我处理吗?”
“那是我脑子发昏讲的胡话,我们下班后去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就当给您赔罪。”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下楼,差点撞上回来的同事,一路道着歉跑到前台。
“我的信件在哪?”科林斯兴奋地问。
菲尔德女士递来一封薄薄的信,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
他还不忘打听是谁送来的:“行行好吧,菲尔德女士,告诉我,是谁把它送来了?”
“个挺高的年轻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菲尔德女士回忆着,“哦,他眼睛是绿色的。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朋友了?”
他哪认识这样的人……想来是爆料人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随便找个路人送的。
“刚认识的,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朋友。”科林斯笑道。
他摸了摸信的封口处,问:“您没打开吧?”
菲尔德女士翻了个白眼:“天呐,你的信有什么好看的?怀疑我吗?”
“怎么会。”科林斯当着她的面拆开了信封,取出几张照片。
“……”
他一张张看去,脸上的表情从喜悦转变成错愕,再杂糅上恐惧,最后定格成一个扭曲的、狂喜的笑容。
“主啊……”科林斯喃喃道,“这也太……太……”
他讲不出话。
科林斯很难用自己的毕生所学去形容最后一张照片。他算不上什么昆虫爱好者,也还是读过几本昆虫类的书籍,却从未见过这种模样怪异的虫子。
这是什么怪物?只是盯着就让人呼吸不畅,狭小的眼睛红得渗人,像是有血倒灌进去。看久了更是心生恐惧,仿佛那只眼珠隔着照片记住自己,将会在深夜出现在他身边,夺走他的生命。
作为一名记者,科林斯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张照片和他报道的新闻,将在哥谭掀起不小的浪潮。
缺少的证据?证人?被采访人?
不不不,这都不重要。只要有这张照片在,无论他写什么都会有人看,无论他写多烂都会有讨论度。
帕特里克·怀特?可怜人,他的死亡只能充当一个引子,真正的爆点就是这张照片。
药王秘传?gcpd?fbi?
前者听都没听过,后面一个是出名的无能,另一个天高皇帝远,手再长也管不了哥谭事——怎么编排,怎么阴谋论,都由他说了算。
光是想着科林斯就热血沸腾——他今天就要写完这篇报道,明天就要在报纸头版看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