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碎裂,映出她衣襟散乱。
巨大的蛇尾扫过裙底,每一片碎镜都在清晰映照着鬼王自不同角度缠绕她的模样。
“松手!”
啪一声脆响,巴掌声打碎了旖旎梦境。
祝之渔从床上坐了起来,捂住砰砰狂跳的心脏,紧张喘。息着。
虚惊一场,原来只是梦境。
可是……
祝之渔懊丧地捂住脑袋。
她怎么会做春。梦啊!
还是和寂临渊镜媾的春。梦……
这简直是鬼迷心窍!
梦境真实得吓人,祝之渔心脏狂跳,许久未能平静。
“小渔,小渔?”
门外传来越桃的声音:“你醒了吗?”
祝之渔按着慌乱的心口匆忙应了一声,掀起被衾下床。
“你的脸好红啊。”越桃盯着她眨了眨眼,好奇地伸出手试探温度:“也很热。”
“我没事。”祝之渔突然往脸上泼了一瓢凉水。
越桃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按住她手:“若是病了,我带你去医馆开两贴药服下。”
祝之渔匆忙抹去脸上水拒绝:“没事没事,放心好了,我真没事。”
只是人心惶惶……
“真没事?”越桃松开她,开始干活:“不许隐瞒,往后哪里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好。”祝之渔心虚地笑了笑。
*
晨雾裹着油香弥漫大堂,祝之渔端着两碗素面穿过喧闹人群坐下用饭,她特意选了靠窗位置,好让清晨冷飕飕的风冲淡身上若有似无的热意。
不多时,大堂热闹了起来。
货郎眉飞色舞,倚着八仙桌亢奋谈论:“昨夜城隍庙顶炸开数道白光,天镜宗的仙君踏着命剑,唰地劈开了那鬼将军的玄铁兽面——”
他蘸着酒水在桌面画出狰狞纹路,“那面具裂开时,里头窜出汹涌鬼气,骇人得紧!”
“听说天镜宗仙君一剑就震碎了鬼将军的陌刀!”邻桌拍着桌板,震得辣油在瓷碟里荡起涟漪。
手中托盘“当啷”坠地,越桃失手打翻了茶壶。滚烫茶水飞溅,浇在地砖上滋滋作响,腾起白雾。
“当心!”祝之渔扶了她一把,抓来抹布擦去桌案部分的水渍。
热水烫得一双手通红,越桃却浑然不觉,攥着抹布的手指关节发紧:“后来呢?那鬼将军……当真被仙君打得魂飞魄散了么?”
“哪能啊!”蹲在门槛啃烧饼的车夫接话,“那群鬼魂诡异得很,都逃了!”
“逃掉了?”祝之渔惊讶,“从天镜宗那位仙君的手底下逃了?”
她见识过喻晏川的实力,身为升级流大男主,怎么可能打不过一群即将消散的鬼魂?
“丢脸啊!”邻桌货郎拍着大腿,“据说,一阵强大的黑雾突然涌现,阻碍了仙君。那些阴兵侥幸逃过一劫,抓紧机会化作黑烟逃窜掉了。”
食客们唏嘘不已。
“这什么天镜宗的仙君,名扬天下,实力也不怎么样嘛。”
“名号叮当响,怎么连鬼魂都斗不过。”
“这下好了,让阴兵逃掉了,来日若是卷土重来,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