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激荡当头浇下,寂临渊闭上眼眸,狠狠攥住了自己。
眼前都是祝之渔的影子,他想要她。
可是少女说她此刻在工作。
鬼王谨记,祝之渔忙碌的时候,不可以去打扰她。
是了,她在工作。
寂临渊倏然睁开眼,望向玻璃门外。
那么,蜷缩身体藏在墙角的那个人是谁。
浴室里的动静平息下来,只剩下水流的冲刷声。
空气里逐渐弥漫开令人窒息的侵略感。
几分钟后,浴室里的水声突兀地停了。
死寂。
一片死寂。
沉默骤然降临,只有水滴从花洒端头滴落,砸在瓷砖上,发出空洞而清晰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敲中少女偷听时紧绷的心弦。
祝之渔看到,磨砂玻璃门上的那道静止的黑影,缓缓直起了身体。
水珠顺着寂临渊的脊线滚落。他没有动,只是维持着那个撑在墙上的姿势,像一头在黑暗中蛰伏、蓄势待发的猛兽。
死寂在蔓延,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股无形的侵略性穿透门板,钉在祝之渔身上。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诡谲的寂静中异常刺耳。
浴室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浓重潮湿的水汽涌出门缝,带着薄荷沐浴露的气味,瞬间扑了祝之渔一脸
寂临渊并未完全走出浴室。
高大的身影像雕塑陷在翻腾的雾气深处,只能望见一道模糊而极具压迫感的轮廓。
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男鬼苍白的额角和脖颈上,发梢不断滴下水珠,沿着下颌滚落,滑过突起的喉结,一路蜿蜒向下。水珠经过宽阔紧实的胸膛,在腹肌沟壑间短暂停留,最终浸入腰间那条唯一蔽体的白色浴巾。
浴巾系得有些松垮,堪堪围在胯骨之上。
色丨诱。
明晃晃的色丨诱。
门打开的那一瞬,祝之渔下意识想溜走。
但她的目光被男鬼牢牢吸住,不受控制盯在了浴巾某个位置,那里昂立着一道不容忽视的恐怖弧度,展露原始而野丨性的力量感。
浸湿的棉质布料被高高撑起,清晰勾勒出它的形状,昭示方才浴室里那一阵阵痛苦歂息和激剧碰撞的来源。
寂临渊的手掌随意地搭在门框上,水珠顺着手臂流畅的肌理线条往下淌。
他的目光越过弥漫的水汽,攫住了站在墙角、手里还攥着那只罪魁棉花娃娃的少女。
唔,罪魁祸首和它的主人。
男鬼眼眸微阖,意味不明。
“你、你洗好啦,”祝之渔说话磕磕绊绊,捏着棉花娃娃往身后藏,“这么巧,我加班有点饿,跑来厨房找些吃的。你快去休息吧,今晚别等我了。”
寂临渊不言,只是静静盯着她。
男鬼那双深黑的眼眸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片被水浸透的、沉不见底的暗色。像暴风雨降临前平静的水面,随时都会掀起汹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涡。
“饿了?”
祝之渔使劲点点头:“嗯,我回卧室继续加班了。”
“站住。”
寂临渊薄唇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