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安手抖了下,乖乖哦了一声。
几口酒下肚,徐以安脸颊愈发红润,眼神愈发迷离,整个人变得飘飘然起来。
她突然放下杯子站起身,身子晃了晃,楚怀夕眼疾手快,赶忙凑上前扶住她的腰。
徐以安稳住身形,凑近楚怀夕的脸,眼睛瞪得溜圆,呼出的热气洒在楚怀夕脸颊上。
“楚怀夕,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不对,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楚怀夕一怔,有点摸不着头脑,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我知道啊。我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徐以安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倏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楚怀夕,你一定要记住,任何人都不可以说你不是好人,包括我,也包括你自己。”
楚怀夕直勾勾盯着过于反常的徐以安,想到什么,眉头一皱,“是有人说我不好了吗?”
徐以安一愣,眸光闪了闪,“没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被否定。”
楚怀夕满眼疼惜地看着她,“徐医生,你也要时刻谨记,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徐以安微摇头,举起一根手指,“全世界最好的人只能有一个,是你!”
楚怀夕不想跟小醉鬼讲道理,抬手将她高高竖起的食指压下去,“在你心里全世界最好的人是我,而在我心里全世界最好的人是你。反正我们都是彼此心中最好的人,就这样,完美!”
徐以安的轴劲和酒劲一起涌上脑门,再度举起食指,“最好的人只能…”
“停停停!”楚怀夕打断她的念经,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指拉住,紧紧攥进手心。
她无奈又好笑地嘿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喝醉也油盐不进啊。”
徐以安嗔她一眼,抽回手指,“我没喝醉。”
楚怀夕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喝醉酒的人都会说这句话…”
徐以安语结。
沉默半晌,她抬起手捧住楚怀夕的脸颊,一字一顿地强调,“楚怀夕,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楚怀夕不明白她为何非要纠结这个事,也不想再跟她掰扯。眨巴眨巴眼睛,转移话题,“你终于发现我对你最好了啊,真是不容易呢~”
“我一直都知道的。”徐以安抿了下唇,声音变得结结巴巴的“我没有告诉你是怕…怕你知道我知道了,就不会…再对我好了…”
楚怀夕闻言愣在原地,俨然没想到老古板这么没有安全感,柔声细语,“怎么会呢?我不会因此对你不好的。”
“万一呢…”
“没有万一!”楚怀夕打断她,语气认真的如同在殿堂宣誓的新人,“我绝不会对你不好,不会伤害你,不会以爱之名束缚你。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我会照顾你的情绪你的生活,我会用漫长余生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来安抚你的不安。”
花蝴蝶又一次扇动它会发光的翅膀,在徐以安生锈的灵魂里添加了一笔浓墨色彩。
或许只需要一只蝴蝶,灵魂便能燃烧。
徐以安晃了晃晕沉的脑袋,低缓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挫败,“我的脑袋现在有点晕晕的。但我知道即使它不发晕。我也说不出来什么会令你感动的话。所以很抱歉,我只能回你一声谢谢。”
楚怀夕眉眼弯弯的,“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可以。感情里的两个人要对等,我也要更努力地对你好的。”
楚怀夕偶尔也忍不住想要感谢徐以安身上的这些折痕。因为它们的存在,徐以安不会轻易往前迈一步,但一旦迈出来了便也不会轻易后退。
视线擦过徐以安眼角的红晕,径直落进她真诚的眼眸里,楚怀夕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
“楚怀夕,你的想法简直太卑劣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要给她向前的底气,也要给她后退的自由。否则你和困住她灵魂的福尔马林、和让她借酒浇愁的家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自我反思一番,楚怀夕眉眼含笑哄人,“酒喝完了,我扶你回休息室休息,好不好啊?”
徐以安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空酒杯,虽然还想继续喝酒,但还是点头,“好。”
“我的徐医生真乖啊。”楚怀夕笑着揽过徐以安的胳膊,半扶半抱着她往二楼走去。
一进休息室,徐以安便挣脱楚怀夕的手,快步走到床边,蹭地一下趴在床上,而后紧闭上眼睛,“晚安,我要睡觉了。”
可还没过十秒钟,她又撑着手肘一骨碌爬起来,摇晃着小碎步杵在床边摇头,“不行,床单还没消毒,我也还没洗澡呢。”
下一秒,使劲晃了晃脑袋,“头有点晕,这种情况下洗澡,大概率是会发现意外的。”
站不稳的徐以安虚虚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着衣服睡觉更不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