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夕关闭手机,抱了抱身边因老奶奶离世难过的徐以安,柔声说,“你看,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的。”
徐以安抬起头,眸中噙着泪光,秀眉弯弯裹着笑意,“嗯,谢谢你们。”
这时,楚怀夕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苏白打来的。“小楚,网上的舆论开始反转了,那些造谣的营销号现在都慌了神。我们这边的起诉流程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让这群躲在键盘后的人付出代价了!”
楚怀夕握紧拳头,眼神变得犀利,“好!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恶意造谣、网暴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挂断电话,楚怀夕将徐以安搂得更紧。
阳光洒满房间,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新的一天,终于在真相大白中开始了。
下午两点,海城机场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刺眼的日光。徐以安将登机牌仔细叠好放进包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音乐会门票。
梦结束了,再来海城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在想什么?”楚怀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薄荷糖般的清爽。
徐以安敛起思绪,轻声说:“没想什么…”
楚怀夕将两杯姜茶放在值机柜台上,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该不会还在自责吧?苏律师说那几个造谣的营销号已经公开道歉了。”
徐以安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胜男。”
楚怀夕牵起她的胳膊,拇指一下一下摩挲她腕骨内侧,嗓音温柔,“别担心了,现在舆论都发酵成这样了,很多人在盯着她们一家呢,所以我相信,她的父母绝对不敢虐待她的。”
登机广播适时响起。
“走吧,你的病人还在等你呢。”楚怀夕拉起徐以安的手,指缝间还残留着键盘敲击的温度。
那些与网暴者对抗的深夜,她在书房敲下的每一个字,都化作如今紧紧相握的底气。
飞机冲破云层,徐以安侧头凝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想起视频里那句,“徐以安”,只听名字,就知道她是被父母疼爱着的孩子。”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嗯,是被父母疼爱着的“徐以安”…
但不是她…
楚怀夕转头看向身侧戴着眼罩,摆好补觉姿势的楚怀夕,轻声问:“楚怀夕,你觉得徐以安这个名字好听吗?”
“好听啊。”楚怀夕想也不想地答。
徐以安娟秀的眉眼沉了下来,追问:“你也能从这个名字上感受到父母对孩子的爱吗?”
楚怀夕点了点下巴,扯下眼罩,眼睛睁开一条缝,“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徐以安慌乱偏开头,低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轻泛的涟漪,“没什么,随便问问。”
楚怀夕直勾勾盯着她,想到什么,蹭地一下坐直身子,语气认真,“老古板,你是不是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要是真不喜欢的话,回去我就带你去改名字,我花重金给你找个最厉害的大师算生辰八字,咱给你取个旺你的好名字。”
徐以安心念一动,嗫嚅,“哪有那么容易…”
楚怀夕两手一摊,不以为然,“改个名字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我楚怀夕出马,保准一个小时内全给你搞定。”
云层之上,阳光正好,全世界最关心自己的人就在身侧,徐以安由衷笑了笑,“再说吧。”
楚怀夕暗暗松了口气,重新戴上眼罩,璨然一笑,“睡觉睡觉,一觉睡醒咱就到家咯~”
壹心庭院门口的一排松树在寒风中凌乱,徐以安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又紧。
楚怀夕敏锐察觉到了徐以安的僵硬,担忧地皱起眉头,“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了。”徐以安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那扇亮着冷光的落地窗,“你快回家休息吧,开车慢一点,到家记得给我说一声。”
楚怀夕点头应了一声,叮嘱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哦,我马不停蹄地来接你回家。”
徐以安勉强一笑,“放心吧。”
电梯缓缓上升,干净的镜面倒映出徐以安紧绷的下颌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还显示未读:“徐以安,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回家,别让我们去海城找你!”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徐以安低头用力嗅了嗅围巾上的柑橘香,在呼吸间藏了一口氧气后,缓慢走进客厅。
徐父西装革履的端坐在沙发正中间,手里的报纸被捏得发皱,母亲握着茶杯的指节泛白,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打印纸,赫然是信用卡账单。
“徐以安,你真是翅膀硬了!”徐父将报纸摔在茶几上,厉声道:“被人泼脏水不回家,请长假也不和父母商量,现在还学会旅游消遣了?”
徐以安将小小的行李箱挡在身前,给自己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事情已经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