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该介绍她和徐以安认识!”季瑾溪哽咽的声音里满是自责,“她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叶南枝轻轻拍着她的背,涩声安抚,“人和人的相遇都是缘分,这不能怪你的。”
季瑾溪头埋进她的颈窝,抽抽搭搭的,“叶南枝,你说,老徐为什么不爱楚怀夕啊!!”
叶南枝并不了解两人之间的纠葛,叹了口气,“可能因为爱和不爱都没有理由吧。”
季瑾溪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我真的恨不得现在去把老徐绑到这里,让她看看楚怀夕因为她变成什么了鬼样子!让她不爱楚怀夕!”
叶南枝抚摸着她起伏的后背,笃定,“但你舍不得为难老徐。”
季瑾溪嗯了一声,闷闷道:“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她过得有多辛苦,有点心酸…”
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主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面向两人,“患者脏器衰竭严重,手术中可能会出现心跳骤停,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季瑾溪腿一软差点摔倒,叶南枝紧紧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别怕,她会没事的。”
而此时,一夜未眠的徐以安正在住院部的消毒间,半趴在桌*子上擦拭着手术器械。
鼻尖突兀地涌入一阵柑橘香,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笑了笑,“我的蝴蝶,你自由了吗?”
柑橘香在鼻腔里肆意翻涌,徐以安坠入一片混沌的黑暗。意识漂浮间,她看见自己站在医院长廊,远处一抹红裙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楚怀夕!”她想要跑向那抹亮色,但双腿却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走越远。
倏地,楚怀夕脸上的口罩突然变成了冰冷的呼吸面罩,一步一步往后退。
“楚怀夕,你要去哪儿…”徐以安的声音被走廊的穿堂风撕碎。楚怀夕的身影开始扭曲,化作无数只破碎的蝴蝶,翅膀上染着手术台的猩红。
她踉跄着去抓,指尖却只触到虚空。
下一秒,蝴蝶坠落,脚下燃起蓝色火焰。
不一会儿,蝴蝶就被烧成了灰烬。
场景骤然切换,她置身空荡荡的舞台,追光灯刺得睁不开眼。楚怀夕倚在吧台上,喝得醉醺醺的,“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徐以安使劲摇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华丽的舞裙突然化作绷带,缠住她的脖颈、手腕,将她拖向舞台中央的黑洞。
睡梦中的女人不停喃喃,“对不起…”
三个小时候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季瑾溪扑到主刀医生面前,对方疲惫地摘下口罩,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笑了笑,“手术很成功,不过术后72小时依然是危险期。”
季瑾溪哭着向医护人员不停深鞠躬,“谢谢您,谢谢你们。谢谢…真的谢谢。”
叶南枝心疼的红了眼眶,搀扶起泣不成声的季瑾溪,“好了,乖。没事了,没事了…”
季瑾溪寸步不离地守在重症监护室,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被叶南枝硬拉着去吃了口饭。
两人吃完饭走到医院门口,季瑾溪掌心的手机倏地震动了起来。
护工语气激动,“季小姐!楚小姐醒了!”
两人一路狂奔回病房,隔着病房门便听见楚怀夕在咳嗽。
季瑾溪眉头一皱,红着眼眶冲进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嗓音颤抖得厉害,“楚怀夕!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手术有多危险?医生说…说你再晚送来半小时就没救了!”
楚怀夕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向季瑾溪,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别…哭了…”
“我能不哭吗!”季瑾溪眼泪噼里啪啦砸在楚怀夕手背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绝食、酗酒,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以为这样就能惩罚到徐以安吗?你惩罚的只有你自己!蠢货!”
楚怀夕愣了愣,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叶南枝按住季瑾溪剧烈颤抖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好了好了,少说两句。”
病房陷入死寂。
渐渐的,楚怀夕空洞的眸子盈满水意。
“季瑾溪,医生是不是没给我打麻药啊?我这里好痛…”她缓缓抬起手,指了指心口,随后缓缓挪动指尖,一下一下戳着肋骨,眼泪从眼尾无声落下,“还有这里,也好痛…”
明明刀口在腹部…
季瑾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楚怀夕,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就算徐以安不要你了,你还有我,还有叔叔阿姨,还有那么那么多爱你的人…”
“可我想要她…只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