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切记,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端着了!千万不能把对她的关心和爱都藏在心里,你要放下自尊和身段,对她死缠烂打,用尽一切手段将她追回来。在追妻火葬场的时候,该哭就哭,该示弱就示弱,该说情话就情话。”
顿了顿,季瑾溪压低声音,“如果这些办法都不管用的话,你就色。诱。反正她最馋你的身子~先把人哄到手,然后再抱着解释也不迟。”
徐以安沉默片刻,坚定道,“我知道了,等忙完这阵,我就去死缠烂打的追她!”
“孺子可教!”季瑾溪眉头一皱,“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听说那边的局势又恶化了。”
徐以安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徐以安茫然地盯着屏幕。
世界一片混乱,该去哪儿追妻火葬场呢。
倏地,想到楚怀夕身上的那件防弹衣,她颤动的眸光渐渐定了下来。
她知道她在哪儿了。
她在纷争之处,在贫瘠之所。
她们怀揣着各自的理想,在不同的领域,努力救助着战争中无辜又无助的平民。她相信,她们会一同见证这片土地迎来白鸽。
等白鸽归来,我就追妻!
躺在行军床上眯了不到两个小时,阳光刚冲破云层,远处便传来坦克碾压碎石的轰鸣声,徐以安迅速起身,简单洗漱后投入新一轮战斗。
距离医院五公里的一栋四层建筑里,一群穿着防弹背心的人,同样也开始了忙碌。
一楼工作室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沾满灰尘的卫星电话、相机、备用电池和七八台笔记本电脑。
墙角的发电机持续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拄着拐杖的楚怀夕屁股刚落在窗边的小马扎上,便被同事们半拖半拽地拉到镜头前。
“来!纪念我们又活了一天!”拿着相机的小张呲着一口大白牙,歪着脑袋调整角度。
镜头里,几个灰头土脸,不怎么像记者的记者挤在弹痕累累的标志牌下,胸前的记者证和沾着尘土的防弹衣格外醒目。
“夕姐,笑一个嘛!”
楚怀夕僵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医疗帐篷所在的方向。
“咔嚓”,特殊的瞬间定格在相纸上。
同事们嬉笑着凑过来看照片,团队里最年轻的小王指着楚怀夕绷带上的血渍调侃,“夕姐这造型,眼眸里的忧伤,妥妥的灾难片女主啊。”
“去你的!少幸灾乐祸!”楚怀夕伸手去够相机,却在照片里看见自己眼底未消散的怔忪。
哎,一遇到徐以安脑子就掉线了。
“新任务!前线阵地!”
桌上的对讲机里传来紧急呼叫。
楚怀夕闻声拿起相机迅速起身,却被队长李姐按住肩膀,“你留着看家,我们去就行了。”
楚怀夕眼神坚定,“我没事,让我去吧。”
李姐了解她的性格,人员有限,时间紧,任务重,没再多说,“好,务必要注意安全。”
“放心。”楚怀夕点头,背上相机包,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照片,跟着队伍冲进硝烟。
别人向生处逃,她们这群人往死里奔。
头顶不时掠过战机的轰鸣,脚下的碎石混着弹壳发出阵阵刺耳的摩擦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腐臭味几乎要将人吞噬。
楚怀夕突然很想闻一闻松木香。
“那有难民聚集点!”李姐手指着左边。
楚怀夕敛起思绪,快速将相机架上肩膀,对准报道记者———小王。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王双手握着话筒,语速平静地开始报道。
画面里衣衫褴褛的妇孺挤在坍塌的教堂废墟下,孩子们凹陷的眼窝里盛满恐惧,一位母亲正用布满血痂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婴儿擦拭伤口。
楚怀夕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苍天!快让这该死的战争快点结束吧。
小张手里的相机发出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每一下“咔嗒”都像是在为这场人间惨剧敲钟。
忽地,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