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了。”
问题的本质从来不在她是否为他感到担忧。
而是他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博取她的关注。
*
京大的校东门外,老电线杆斜插在路口,经过旧墙翻新的老旧小区外部一家接一家小餐馆。
周围的住户只有租房的京大学生和不愿离开旧屋的老人,两个年龄差巨大的群体和谐地挤在一起。
在这种锅气十足的片区会有种脚落地的踏实感。
最近林杳眠一直借住在袁曼香租的一套一单间,两个女生挤在一张一米四宽的小床。
两周没和宋淮靳见过面。
他像无事发生一样,照常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旁敲侧击地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住。
几乎每天问一遍。
林杳眠没有正面回复过。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晚上,林杳眠和袁曼香坐在一家炒菜馆里吃饭。
袁曼香用劣质抽纸擦拭桌上的油污,好奇地问:“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林杳眠迟疑一会儿,将事情描述了一遍,省略了其中难以启齿的细节。
袁曼香听完以后只有一个念头。
“这人是不是有病?!”
随后又肯定地点头:“这人肯定有病。你还是赶紧跑吧,我看网上说的这种男的最可怕了。谈恋爱的时候对你好得不行,分手后指不定干出什么非人的事。”
“我觉得他小时候的经历对他影响太大了。”
袁曼香用筷子敲在桌面上:“你怎么还帮男的说话?他现在装病装可怜…”
“他不是装的,是真生病了。”林杳眠认真地反驳。虽然他用错了方式,但遭受的苦是真的。
“行行行。他现在故意生病装可怜,以后夸张点以死相逼,你怎么办?”袁曼香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沉默片刻,林杳眠说:“我准备好和他分开了。”
袁曼香被突如其来的转折整懵逼,愣愣地看着林杳眠,好半天才说:“你怎么又替他说话,又要跟他分手的。”
“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她希望他一直天真潇洒下去,永远是她喜欢的样子。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林杳眠安静地侧躺在床上,旁边玩手机的袁曼香还以为她睡着了。
其实不然。
林杳眠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发呆,产生一种错觉,下一秒背后会有一个滚烫的怀抱圈住她。
然后她会想起宋淮靳的脸,眼尾下垂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柔软的头发。
还有以往不为她知的细节浮上水面。
宋淮靳的行为或许发生得远要早于他所说的九月。她第一次住在他家,他睡在沙发上感冒了。他踢球的时候总是下雨。他将她的头绳勒在手腕。这些猜测没有证据,甚至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林杳眠的泪水无声地滑到枕头上,又一次被海啸般的疲惫淹没。
他不应该变成这样。
*
林杳眠找了个宋淮靳上课的时间回到公寓。
再次坐在米白色的沙发,她想起第一次来他家那种紧张感,那时候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平静地坐在这儿。
她只收拾那些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唯独在一件物品上生出犹豫。去年的生日礼物,那条丝绒般质感的蓝彼得石手链。
最终林杳眠将手链留在书房的抽屉里,她不知道宋淮靳什么时候会发现,但他总有一天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