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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茜的脸上流露出无法克制的难过：“如果是那样活着，我宁愿自己只是一只蝴蝶，只活在夏日里最热烈的三天。”

“可是很多人都不这么想。”萨菲尔的声音有些茫然，“当财富和权力全部掌握在手中时，他们都希望生命能够无限延长。”

“你也是这么想？”冬木茜突然直视她的眼睛，“桐谷明纱”

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这是你的真名，对吧？”

桐谷明纱愣了下，语气里带了几分抱怨：“在这里，你不该这么叫我。”

“所以在这里，你是萨菲尔，我是十三号？可是你一直都叫我冬木警官。”

桐谷明纱突然沉默下来，冬木茜再接再厉：“你说很多人都想永生，包括你吗？”

“当然。”她轻声回答。

“你在说谎。”冬木茜语气笃定，“如果真是这样，刚才那句话的主语就不会是‘他们’。”

桐谷明纱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小声嘟囔着：“我现在开始讨厌你的敏锐了。”

冬木茜突然笑了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出声，但是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在天空岛的时候，桐谷明纱试图破坏组织的计划。

后面两次行动中，她似乎都没那么在乎组织的任务的成败。

她看着桐谷明纱，声音逐渐坚定：“你并不想永生，也早就脱离了组织。为什么还要回来主导这个项目。是有人威胁你吗？”

“这次猜错了哦。”

“当然是因为——我自己想这么做才回来的呀。”

“至于理由嘛，暂时保密。”桐谷明纱的忽然凑近，“等你的意识成功数据化后，我一定要好好保管的，就放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冬木茜还想追问，对方却突然沉下脸。

她的眼神中带上几分冷意：“别再试探了。你那个男朋友波本，是吧？你应该不想看到他身份暴露吧？”

“波本？”冬木茜的声音平静，但是手指已经悄悄攥紧，“那是谁？”

她不确定自己的表情有没有泄露什么，只能强迫自己直视对方探究的目光。

桐谷明纱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为什么一直没有上报组织？

“有一点，你说对了。”桐谷明纱忽然伸手，动作轻柔地展开冬木茜紧握的拳头，“我确实不喜欢这里，所以我也不在乎你们那些小动作。”

下一秒，她又绽开甜美的笑容，仿佛刚才一瞬间的阴鸷只是错觉：“但是这个项目我必须完成。所以冬木警官要乖乖配合哦，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冬木茜强压下心头的寒意，不动声色地追问：“既然需要我配合，至少该告诉我具体有哪些实验？”

“唔”桐谷明纱思索了两秒，“其实很简单，首先要在你这里植入机械神经接口。”

她指了指冬木茜后脑勺的位置。

谈到实验，她的语调变得轻快起来：“然后就是接入你的意识，这一步超简单的，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了，以冬木警官的素质肯定没有问题~”

“已经有人成功了？”冬木茜抓住了关键信息。

桐谷明纱的目光微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下来是最精彩的部分，义体融合阶段。意识会从碳基流向硅基。很可惜，大部分人都在这一步崩溃了呢。”

说到这里，她停顿叹了口气：“人类的意识，或者说灵魂，有些部分无法被完全数据化。‘我’的思维运行在程序上，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虚拟，自我意识不够坚定的人就会崩溃。”

“如果这种时候失败了会怎么样？”

“会死哦~”桐谷明纱立刻回答，随即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嘀咕，“其实我觉得意识能数字化就已经达成目标了。人类啊，果然都是贪心的生物。”

“你”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桐谷明纱径直打断她的话，站起身来，“接下来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冬木警官。”

冬木茜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后整个实验室又陷入安静。

那两个研究员始终没有回来，大概是今天的实验已经告一段落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刚才的电击虽然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却意外加速了体内的镇定剂还有肌肉松弛剂的代谢。

当终于可以控制手臂肌肉时，她毫不犹豫地扯下针头，带出一串细小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