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说:“宗哥都是直接叫名字,姐,你可别和我见外,我上个月在内地刚起的生意,挣了十几万,可我觉得特别没意思,跟你们一块儿做事,不挣钱我都觉得有意思,姐,你叫我小时也行,时锦舟也行,就是别叫时老板,等接触久了,你就知道,我这人没有钱病,还是很接地气的。”
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好再见外,红果不再客气,叫他小舟,时锦舟怪高兴的,说他家人以前就是这么叫的阿舟。
刚把电话挂了,马上又响起来,红果接了,是昌宗打来的。
昌宗在电话那头,着急又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果果,刚才家里电话一直占线,你忙事情吗?”
红果跟时锦舟聊了半个多小时呢,故意逗他:“不忙呀,就随便跟人聊了几分钟,那么巧,你就这时间打过来。”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红果笑:“昌宗,谁叫你跟我不老实的,想问就问嘛。”
电话那头的顾昌宗语气低落:“果果,我们找了两个旧朋友,都死了,我想你了,半个小时前,我就往家打电话了,一直占线,我心里发慌。”
红果心房一样酸酸的发慌,后悔不该逗他,隔着电话线,不是面对面,情绪很容易想偏。
她连忙说了刚才打电话的事情,因为很重要,所以说的时间长些。
“我正等着你的电话,你就打来了,肖姓夫妻可能是你的旧朋友,你要过去看看吗?”
肖姓夫妻不是,但他们的儿子是,可那孩子才八岁,八三年更是只有六岁,怎么可能和昌宗是旧朋友,红果不让昌宗为难,才说成那孩子的父母。
顾昌宗沉默了片刻,做了决定,让红果去深圳,见见虞家姐弟,他们身边没老冯,见见不碍事。
“果果,我这边还要去个地方,我们在深圳汇合。”
那也行,红果自己也想先去看看情况,帮帮昌宗的忙,帮昌宗就是帮他们的小家,就是帮她自己。
这次又要去深圳,红果还没提,小郑主动要去:“姐,别给我一个人丢下呀,你们事,我要不参与,很快就被边缘化了,我要去,我给你扛扛东西、抱抱孩子也是好的。”
红果没办法,再加上她也不敢一个人带着孩子坐火车,就和小郑一道儿。
出发之前,她和二舅妈说了一声,想在深圳做玉石生意,去考察市场,理由充分,二舅妈没理由反对,叮嘱了好些话,还送了红果到车站候车。
到站是时锦舟来接的,红果抱点点坐后排,小郑坐副驾驶,时锦舟和小郑显摆:“姐叫我小舟,跟你一样了吧。”
小郑呵呵笑笑,心里想他平时在宗哥眼里,也跟此刻的时锦舟一样傻气吗?难怪宗哥动不动就不想跟他说话。
红果和小郑、时锦舟三个人,还带着点点,是不敢去平洲的,但时锦舟说不用去平洲,虞家姐弟在深圳。
“虞海的弟弟虞山生病了,我找医院的人问过,遗传的血液病,他们父母没病发过,是隔代遗传的。”
红果真没想到,那虞海扣了肖姓夫妻找他们的儿子,可能不是为了钱。
她和小郑小舟,一个能扛事的都没有,还是等昌宗过来再决定怎么做。
住的还是上回那家酒店,小不点哪肯在房间里玩,要出去,红果有点累了,让小郑带孩子出去玩玩。
小郑才走没多久,服务员敲门,说有访客,客人请她去餐厅见。
这个点早茶结束快换午餐了,餐厅里正是人少的时候,在餐厅见,红果不怕,就跟着服务员过去了。
等她的女人是虞海,比红果大几岁,看着很干练,梳着光可鉴人的发髻,一丝乱飘的头发丝都没,和红果的慵懒随意,完全不一样。
桌上已经点了茶水,就算是干净的,红果也不喝,她不相信虞海,其实红果很想问问,她把小孙怎么样了?但忍住了。
红果以为虞海会先试探,没想到她开门见山,刚一开口,就让红果左顾右盼,幸好这桌在拐角,不招呼,连服务员都不过来。
“老冯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直到我和弟弟报了父母的仇,夺回家里的生意,我才确信他和我们不一样,好像有很大的缺陷,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主见,倒也好用。”
“你就是这么想他的吗?”红果语气不善,出言打断。
虞海表情没变,叫红果不要激动:“我跟你经历不一样,看待事情的观点不同,不好说谁对谁错,但你应该发现,你家顾昌宗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吧?”
红果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发现了呀,他比大部分男人都好,家里家外、挣钱还带孩子做家务,什么都听我的,当然和普通男人不一样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是指的这个。”虞海知道红果不想说昌宗的事,那就说老冯的。
“我跟弟弟报了仇,然后把生意做到一家独大,老冯却说我的追求不值一提,仇都报了,我也不指望结婚生子,那挣钱的事,还不算大事?我就没把这话当回事,老冯不是死了吗,他死后我才知道,他给我留了点东西。”
虞海打开昂贵的手包,戴了戒指、手镯的芊芊细指一拿一放,红果面前就多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些金银玉器和古董。
“老冯给了个地址叫我挖,不是古墓,不是盗墓,是几十年前兵荒马乱的年代,大户人家逃难带不走这么多,埋下的,老冯是怎么知道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但是,他之前的话我明白了,我追求的财富在他眼里,确实不值一提。”
红果确实惊到了,找财宝的事,之前的孟青黛可以,昌宗也可以,但都没有这样大手笔,老冯可能知道要死了,才一次性给虞海一笔大的。
红果把照片还给她:“你都白得这样大一笔财富,还不知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