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衍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二十多年了,还是只有这家伙敢这样骂他,顿时感觉到心里的那口怨气消散了许多,抬眼追问着:“很重要的消息,你要不要?”
不要两个字就在嘴边,宿禾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倔强地道:“你病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要?”
齐青衍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引诱着:“你自己来。”
宿禾站着没动,齐青衍又催促了一道:“来吧,趁着我还没病入膏肓,还有几分力气,别浪费了。”
两个人都是嘴硬的,说出来的话总是刺痛对方的心,所以他们只能通过别的途径感知对方的存在,换一种方式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宿禾趴在齐青衍肩上疯狂地叫喊着,声音爽得变了样子,他紧紧抱着怀里那个随时会消失的男人。
不想松手,不想。
“宿禾。”
齐青衍感觉到他的异常,按住了他的腰不许他乱动,然后动作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这才发现他满脸泪痕。
眼泪珠子像是在他心上划了一道,泪水钻进去与血液混为一体,疯狂跳动的同时还带着点儿酸涩和刺痛。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地问:“宿禾,你在哭什么?”
是不是在哭他要死了?是不是在心疼他?
宿禾倔强地偏过头去,挣脱他的手,咬着嘴巴回:“爽的。”
话音落,齐青衍没有说话,只是固执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又转了回来。
两人定定地看着对方,眼里的情绪复杂,一时之间也瞧不出是爱意更多,还是恨意更盛。
“爽?”齐青衍眯着眼不甘心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抄起他的腿弯将他推倒在床,然后重重地压下去,“我会让你更爽。”
宿禾耐不住,知道被骗了,哭着咬在齐青衍胸口,然后骂他,“你混蛋,要死就死远点,别死我面前。”
“宿禾,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你那个半路捡来的弟弟是吗?”齐青衍发了狠地弄,半点儿也瞧不出病弱的样子来。
他果然装不出柔弱的样子讨宿禾怜爱,也不想装了,怪费劲儿的。
屋里的床咯吱响了一整晚,凌晨天未亮时齐青衍便起身了,先是给床上的人盖好了被子,然后才穿戴整齐去往宝库。
他珍藏了小半辈子的宝物,都不及正中央的小匣子里放的东西——
宿禾写的日记。
现有几本还在晏晏那里,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成,那就得去要回来了。
齐青衍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条裹了柔软皮毛的脚扣,冰冷的锁链足足有三米长,正好够从他的床到门口的活动范围。
铁链小小一根,一颗一颗环扣打磨光滑,没有丁点儿毛刺,制作精良,绝不会伤到人。
宿禾还在熟睡中,丝毫没感知到危险即将来临。齐青衍站在床边看了许久,这才轻轻掀开被子弯下腰去,捧着他的的脚亲了一下。
然后咔哒一声,量身定做的锁扣扣在了如白玉一般的脚踝上,那上面还有不少青紫的吻痕。
*
天光大亮,宋逸感觉到有人在捏自己的鼻子,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眼便看见阿寻那张放大的脸,处处都写着“美丽”两个字。
嘿嘿,好看,爱看。
他痴痴地看。
然后鼻音浓浓地问着:“什么时辰了?”
“快到未时了。”齐寻说着弯腰去抱他,哄小宝似的哄他,“饿不饿,我担心你饿肚子所以叫你起来,要是还困的话一会儿吃完了再睡?”
说完还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一点儿也看不出在床上时的那股疯劲儿。
宋逸在他怀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青紫地趴在他怀里挂着,懒洋洋地说:“不怎么饿,昨天晚上都吃撑了。”
他揉了揉肚子,现在里面还有呢。
齐寻耳尖微红,掩饰一般给他穿衣,宋逸打了个哈欠后道:“吃了饭就得回去了,昨天出门时我答应了大哥要回家的,结果又食言了。”
“没关系,吃过了饭我陪你一起回去,大哥心里有气就冲我来,你别怕。”
衣裳穿完后要穿鞋子,宋逸坐到床边,看着阿寻熟练地蹲下给他提鞋穿上,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提醒:“那你要做好准备哦,大哥打人痛痛的。”
“嗯,放心吧。”齐寻仰头笑了笑,心里还记着呢,故意说,“我其实很抗揍,一点儿也不弱。”
宋逸听明白了,脸蛋瞬间变得红通通的,捂着嘴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