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唱了一上午有些口干舌燥,便中场停下来休息休息,喝口水吃点点心。
周叔在一旁守着,他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然后拍拍手问:“周叔,我唱得好听吗?”
“好听,宛如天籁之音。”周叔笑眯眯地答。
“真哒?”宋逸当真了,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喜滋滋地道,“那我再唱一遍。”
说完便跑上台去扯着脖子激情开麦,“亚拉索~”
周叔照着主君教的那样,带着众人在恰当的时机用力鼓掌喝彩,院子里一时之间热闹得不行。
一曲完毕,宋逸拎着衣摆鞠躬致谢,然后跑下台来正准备问周叔自己唱得怎么样,余光一瞟却发现齐寻正款款而来,便立马调转方向,张开双手向小肥啾一样扑进了他怀里。
齐寻将人稳稳接住,笑着道:“这么开心呀?”
“我唱了好多歌呢,周叔他们都说好听,你快过来坐着,我给你单独唱一首。”宋逸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走过去,将他按在视野最好的座位上坐着,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你想听什么?”
齐寻想了想,看着他回:“唱你最拿手的吧。”
最拿手的?
宋逸想到了干娘还在时常常哼的一首歌,便立马拎着衣摆登台,跟旁边的乐队老师傅们交代了一会儿,然后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④
婉转动听的曲调一出来,齐寻的脑海里只听得轰的一声,随后周围环境变得一片空白,只依稀有个朦胧的影子对着他招手: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⑤
“晏晏,到妈妈这里来。”
宋逸深情演唱完毕,接着欢天喜地的来到齐寻眼前,刚想问他好不好听,却忽然发现他已静默许久,双眼猩红,眼眶里盛着的泪水正在打转。
“阿寻,你怎么了?”宋逸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便如断了线般落下来,他顿时慌了,连忙用手帮他擦眼泪,哭唧唧地道,“阿寻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心里痛痛的。”
“没事,”齐寻调整好了情绪,转过头去自己擦干泪水,然后回头伸手抱他,笑着问:“谁教你唱的这首歌?”
宋逸顺势坐在他腿上,手指悄悄搅着他的头发玩,小声回:“我从小就会呀,怎么了?”
闻言,齐寻眼底的星光渐渐熄灭,苦笑了一声后答:“没事,只是我依稀记得妈妈她也唱过这首歌。”
自从妈妈离开后他便再也没有听过,长大后有几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而那首歌也在逐渐淡出他的脑海中。
阿寻的妈妈?
宋逸记得自己之前也怀疑过她和自己的干娘是同一个人,但是问了名字根本对不上,便只能安慰着:“你妈妈和我应该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这首歌在我们那里传唱度很高的,大家都会唱,我干娘也会呢,我经常听见她哼这首歌。”
“哦,这样啊。”齐寻看起来有些失落,随后又强打起精神来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期盼地说着,“再唱一遍给我听吧。”
“好,那你不要再哭哦。”宋逸担心地说着,接着双手捏着他的耳朵轻声唱了起来,“夜夜想起妈妈的话……”⑥
齐寻的手指在悄悄打着拍子,情不自禁地跟了一句:“闪闪的泪光鲁冰花。”⑦
*
霜降已至,王府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结了厚厚的柿子,像一个个红红的小灯笼,特别可爱。
宋逸的肚子大了一些,圆圆的,将腰带松了一些后还是被顶得鼓起来,已经可以明显看出孕肚了。
晨起他嘴馋,想吃柿饼,便要齐寻去给他摘柿子做柿饼吃。而且还非得要齐寻亲手摘的,别人摘的他还不吃。
这样的事最近常有,厨房的大师傅们端着竹篮站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主君怀孕以后这口味是真变了,有的时候我们做的饭他都不爱吃了。”
“非得要王爷做的才吃呢,我们都快失业了。”
“这有什么不好吗?”旁边的男人反问着,他就是个卖烤野鸡的,当初主君尝了一口后他就被叫进府来了,结果他的灶头至今都没有开过火,一直被养着呢。
有人听了反驳着:“主君就一张嘴巴哪里吃得过来,等他吃腻了自然就想起我们了呗。”
宋逸穿着薄一点的冬装站在柿子树底下,微微撑着腰,对着树上的人喊:“我要那一个,那一个大。”
齐寻准确地摘下了他要的那一个,低头看了看他,不放心地道:“你走开一点儿,免得一会儿柿子掉下去砸到你。”
这枝头的柿子都是红透了的,稍不注意就会掉落。
宋逸象征性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紧紧盯着大柿子吸溜了下口水,馋嘴道:“多摘一点,我爱吃这个。”
能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