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无回,你总是出尔反尔。”
黎无回没有反驳。
“一会说去看极光,一会又说不要去。”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邱一燃自顾自地说着,“一会说如果看到极光了就让我给你拍照,一会又说我可以拒绝。一会说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一会又不让我自己拿着……”
“我的确很善变。”黎无回没有因为邱一燃的话生气,她知道自己很擅长说反话,并且并不以此为耻,
“应该是跟鲁韵学的。因为她也总是一会一个样。”
语气显得很随意,“所以你要怪就怪她吧”
没想到黎无回会很幼稚地把妈妈扯进来。邱一燃愣了半秒,然后笑了。
这是她在握着这个相机之后,第一个轻松的、真实的笑。
她很感谢黎无回在想尽那么多办法让她面对之后,又在很努力地让她放松。
“不过赌局就是赌局。”所以邱一燃认真思考过后,说,“你不要迁就我。”
黎无回静默了几秒,“邱一燃,你知不知道你也很善变。”
她像是在玩什么你说我我也要说回去的游戏。
邱一燃顿住。
黎无回又语气轻松地说,“明明之前你也没有完全答应。”
“好吧。”邱一燃没有办法,不知不觉把话明确地讲出来,
“那我现在答应你的赌局。”
语气蛮一板一眼的。黎无回笑了起来。
“不过你不要让着我。”
邱一燃又很认真地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的表情也很认真。
让黎无回不得不收起玩笑的心思。
停顿片刻后。邱一燃又鼓足勇气,去表达自己的感受,
“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很弱,也很没有用,很多事情到最后都需要别人来让步。”
说到底邱一燃是个很骄傲的人,她讨厌看到别人因为她的残疾对她有优待。
也不喜欢黎无回因为她断掉的腿总是为她让步。
只是黎无回很多时候都没办法做到。
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对黎无回而言,让步和爱的界限,原本就很难分清。
有时候她感到困惑——
难道只有不爱了,才不会让邱一燃感觉到被让步的不适吗?
虽然至今为止,黎无回仍然难以彻底分清这两者的区别。
不过她还是对邱一燃说,
“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她们来到第二个观测地点。
这里好像没有下雨。
还是煎蛋先下了车,不过这次她没有很快就上车告知她们看不到。
所以黎无回也下了车。
而邱一燃想了想,也很慎重地将相机揣在兜里,包了几层衣物,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这里似乎是片雪地。
所以她跟在黎无回后面下车,还没等黎无回提醒,就踩进了一片雪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