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起精神看了眼时间,离他们预估救援所到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说:“可以了,把通管拿走吧。”
段焉:“救援到了吗?还是你连上了飞速仪?”
是因为,他怕救援不能按时到,段焉引力服里的氧气撑不到最后,她可能会死在救援前夕。
但他什么都没说,直接上手想去拿掉通管。段焉制止了他,制止一个他这样的伤员很容易。
她说:“两分钟,两分钟以后,你若再连接不上脑链,我自己来拿。”
这是段焉计算出来的极限时刻,再晚,就真有可能要陪着薛天守一起死了。
她补充道:“我只敢赌这两分钟,再多是不可能了。”
她倒直接,薛天守忍不住笑,引起段焉不满:“别笑了,浪费氧气。”
薛天守收起笑:“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呢,这两分钟我也不需要。”
说完,他眼神变得凶狠。
他把通管一拨一插,他就算伤成这样,也不是段焉随便就能阻挡的。
紧接着他在段焉的震惊中站了起来,脱掉了引力服,朝残舰断口走去。
他不像是没穿引力服的样子,走得很稳,呼吸也稳。
薛天守除了站在那个断口处,什么都没做,但不一会儿,飞速仪慢慢地出现在段焉眼前。
薛天守回头:“过来,等不到连接了,我们得想法跃过去。”
段焉赶紧听令过来,薛天守抓着她,把两个人的吊钩索连在一起,然后盯着飞速仪的轨迹,在最合适的时机纵身一跃。
他做到了,他们落在了飞器仪的底板上。段焉赶紧拉着薛天守进去,然后关上舱门。
薛天守自行拿起备用引力服,第一时间穿在了身上。
他失血的情况更严重了,白色的引力服,没一会儿就渗出了血渍。
“我开不了了,你来。”
来之前他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她驾驶平衡保持得不好,离独力驾驶还差得远,现在的语气好像她是熟练的老手。
段焉坐在驾驶位,扣好安全扣后,按着之前学的皮毛开始操作,没有一丝怯阵。
“蹭”地一下,飞速仪蹿了出去。如果不是薛天守对旋转造成的眩晕无感,普通人这一下就能晕过去。
还没来及说什么,飞速仪像个陀螺一样又转了起来。
薛天守在旋转中得空看了段焉一眼,不仅没在她脸上看到紧张与慌乱,甚至看到了兴奋与摩拳擦掌。
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先是苦笑,而后是开怀地笑。
她可真虎啊。谁家飞速仪让她开成了这样。哦,是他的。
救援舰在快要到达救援地点时,看到了这架奇葩的飞速仪。
他们与薛天守取得了联系,在得知他受了伤,是另一位队员在驾驶时,救援人员提出可以对飞速仪进行接驳,然后替换下这位驾驶员。
他们真怕再这样左一下右一下,天上地下的,会加重上将大人的伤势。
但薛天守直接给他们下达了拒绝的指令。
就这样,他们全程提着心吊着胆地护送着这架飞速仪,离开初层,来到中层,深层,最后落地。
平安落地后,段焉的笑容都要藏不住了,她摸着各种驾驶按扭,恋恋不舍。
薛天守侧过头来:“过瘾了?”
段焉如实道:“哪有,不过是浅尝。”
“咳,咳咳,”薛天守又笑,笑得咳起来。
飞速仪的舱门被打开,军部医师立时走上来,就在舱里给薛天守处理起伤口。
一下子飞速仪上挤满了人,还有陆续运上来的治疗仪器,段焉赶紧腾地方,闪身下了飞速仪。
这是他们出发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的停机坪。双脚落地的感觉真好,平安归来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