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守看着她的双眼,昨天,或者该算是前天,他不让她闭眼,一秒都不让。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理,他不是最厌恶她这个瞳色了吗,怎么就被勾起了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的恶与玉。
那时他就够惊讶的了,此刻,他看着她含着泪哭红的眼,原来他还能更疯更过分。
他偶尔的清醒时刻,会在心里暗想,她怎么变得这么笨了呢,这时撒个娇求一求他,是她能用的唯一管用的自救方法。
这么一想,难得生出的一丝怜惜也没了,他是见过她跟楼克撒娇的,不止一次,且印象十分深刻,让他记到了现在。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对于不设防的,信任的人,无论是说话的腔调,还是互动时的肢体语言,都有点天生自带的娇里娇气。
他不止见过她跟楼克相处时的样子,还见过她与那个叫递赛的下等男相处的样子,虽然远不及对楼克那样,但也是柔软的不带刺的,像是刻意收起爪子的猫。
不止那两个人,她对她老师,对假哥哥,甚至对海缇都有点。独独对他没有过,从来没有过,若一定要找个心理平衡,那就是她对奥朗也没有。
可他知道她讨厌奥朗,那是不是对他……
不重要,薛天守想,他反正从她身上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她一边认错一边哭泣,只差求他了,这已经比预期快很多了,慢慢来更有趣不是吗。
不是的,他发现他在口是心非,在急于求成,他想现在就得到她对别人展现出来的娇声娇气,那种向他展示松驰,被她信任的感觉。
凌晨两点多开始,继继续续地,天都亮了。
她眼睛肿得厉害,而他只是忙中抽了这点时间过来,看了眼时间,薛天守掐了下她脸蛋:“不要没事找事,有事找301。”
段焉强撑起最后一丝清明,拉住了他:“我哥哥,”
薛天守眉头一皱,虽然这是他承诺过的,但听到她提那个人,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可也不想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那个假货身上。
“今天就会出来。”
段焉:“那我今天能去看他吗?我还想问,我若想跟家人见面,”
薛天守:“我没时间,这些都跟301去说。”
也好,不用跟他废话,段焉松了手。看着薛天守离开的背影,段焉只有一个念头,他不睡觉的吗?
薛天守走了没一会儿,抿娃就过来了。她有这间屋的电子锁,直接开了进来。
她径直走进卧房,脚下一顿,饶是见多识广,眼前的场景还是惊到她了。
段焉没想到,抿娃这么没分寸,她哑着嗓子忍着疼:“出去。”
抿娃没动,只是说:“您不用这样,这没什么,我是专业的。”
段焉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管你什么专业,出去。”
抿娃:“好的,听您吩嘱,我只是来看看您是否需要帮助,还有,”
她说着拿出一个小纸盒:“请您按照上面的说明服用。”
几乎所有被贵人们养在外面的,都不允许暗自怀胎,这是她的工作内容之一。
是有一些特例,贵人允许的情况发生,但她当初向上将大人提交的工作内容中,明确写着这一条,上将看到没特意指出,更没划掉,那这就是她份内的,需要完成的工作内容。
抿娃把东西放下:“有人会来打扫,您要的食材食物,中午以前就会准备好。”
段焉看清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她死死咬着下唇,被自己蠢到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好在薛天守没疯到忘却理智,给她备下了。
抿娃没在段焉脸上看到失望、屈辱、或完全无所谓的表情,这位主儿的脸色很复杂,一时看不明白。
段焉怎么可能失望,也不会觉得屈辱,更不会对此无所谓,她只觉万幸,她恨不得立时不就水,把药生吞了下去。
抿娃有幸看到了这一幕,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悄悄地出了屋。
段焉补了一觉后,见到了抿娃安排的家政人员。
抿娃说这不是家政人员,是上将那里的仆役,因为了解上将的喜好与口味,才被调来了这里。
怎么,他还要在这里吃饭,过日子?但想起少帝所言,段焉陷入沉思。
今天不用捱饿,有人把饭做好了。她与抿娃不是随口一说,她真不挑食,她儿时的经历没有养成她挑食的土壤。
吃好后,段焉想着早上薛天守说的,她见哥哥的事找抿娃。
但抿娃却说:“您得留在这里,上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