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薛天守说:“说正事吧,你跟荪江尔图的计划是什么?别想着隐瞒,不想再被我控制,成为一个傀儡,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段焉心里暗道,难得他终于想起正事来。她也确实不想再经历那种身不由己,被操控到心里泛着无边恐惧的体验了。
她不会告诉薛天守,她有多怕他的异能。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与他在星外初层单独执行任务时,她在一瞬间做出的悔恨终身的错误决定。
她怎么就在他坠落的关键时刻拉住了他呢,她被自己人性底色中的善,给害惨了。
她若那时知道薛天守身怀这样的异能,她一定不会,等等!段焉觉得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段焉可以肯定,当日,她最终出手救下薛天守,绝不是因为薛天守对她使用了异能。
可他为什么在那种千钧一发,万分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对她使用异能呢?不可能是来不及,他早就看出了她欲见死不救的杀心,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了,他当时用不了或者使不出他的异能。
是因为在星外吗?段焉想到,薛天守在星外打的那些战争,虽都赢了,但有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说他那一身伤,就是奥朗都差点成了英烈殉了国。
薛天守对自己人相当维护,他不可放着有异能不使,而让自己身边最信任最得力的副将差点送命。
由此可见,薛天守的异能有局限性,至于这种局限是单一的还是多项的,不得而知。至少被她窥到了一个,就是他的异能在星外不能使用。
她思考的时间有些长,薛天守催她:“怎么,又在想着编瞎话,要不要我帮帮你。”说着他眼神变得深邃。
段焉可不想再被他精神控制了,且她确实说不了谎,骗不了他了。
她把她与少帝的计划全都告诉了薛天守,薛天守意识到了什么,他开门出去之前,还不忘对段焉施以异能,他带着怒气道:“跪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段焉防不胜防,“扑腾”一声就跪下了。
房门在她面前关上,她对他的异能又多了一些了解,原来,他人不在身边,他的精神操控依然有效。
薛天守没有找到楼克,也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但他打楼克的通讯器,一直都是盲音。
本来薛天守在听完段焉与少帝的刺杀计划后,心中已有对策,他想要一个人上鹰山,以一己之力干掉荪江尔图的亲保队,用管种方式极尽所能地侮辱对方。
但现在情况有变,他急需确定楼克的情况,他不得不找人过来。
薛天守回到屋里前,段焉发现,在薛天守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对她的控制力越来越小,她可以一点点地夺回自己的意识。
可惜,她还没完全摆脱他的精神操控,他就回来了。
回到屋中的薛天守,没有让段焉起来。他好像知道他的控制在失效,于是重新压制了段焉。
他与奥朗通过几次话后,阴沉地对段焉说:“如果楼克出了事,就是你害的。”
段焉虽不能说话,但她通过薛天守与奥朗的通话内容,猜到了一些。
她想挣扎着开口,想告诉薛天守,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着对付少帝了。
让她或是薛天守自己联系少帝,让少帝知道他已暴露
,楼克已不重要,没必要对其出手。
但段焉口不能张,身不能动,她觉得她又要留鼻血了。
而这时,薛天守说:“我现在没工夫和心情与你周旋,我问你,刚才说的可有隐瞒?”
段焉虽已领教了他的本事,但还是惊诧于自己的听话,她说:“有。”
薛天守没想到她还敢骗他,他蹲下来,瞪着她:“是什么?”
段焉:“我没告诉你的是,我除了厌恶憎恨你之外,我还怕你,怕到骨子里,所以才要杀死你,只有死人才不会让我感到害怕。”
薛天守:“这就对了,你该怕我的。还有吗?”
段焉:“还有,我嫉妒你,嫉妒你的异能,凭什么只有你有这种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像你这样?”
知道她好胜要强,没想到她这么好胜要强。
她之前没有把对他的怕与妒说出来,而嫉妒显然是她执念最深最在意的一点,被她放在了最后,藏得最深。
这也解惑了薛天守的一个疑问,就是他放开对她的精神控制时,她明明那么震惊,都流鼻血了,却没问他有关异能的一个字。
原来她是在嫉妒啊,嫉妒到逃避。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直到半夜,奥朗都没有查到楼克的踪迹。这时他们还不知楼克是被少帝亲保队的副队亲自料理的,他的“活”向来做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