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焉一边朝展台走去,一边道:“那倒不用,我们人手够了。”
递赛一直看着他们这里,看着段焉与薛天守一同回来,他正要上前再与薛天守理论,忽然,周围有人发出不寻常地声音。
这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来是展馆用作宣传,竖立起来的大型展架出现不稳,晃了两下朝着一侧砸了下来。
而递赛公司的展台正在这一侧的下方。待他寻声抬头去看时,架子已经倒了下来。
他本还有机会跑走的,但他心系他的员工,第一想法是先提醒大家躲避,耽误了最佳逃生的机会。
等他再想动身的时候,已经晚了。
段焉一边惊呼,一边欲抬脚朝递赛那边跑去,忽听身边一道厉声:“呆着别动!”
她听到的同时,感到旁边刮过一阵风。
然后她就看到,薛天守快速拉了递赛一把,由于惯性与冲劲,他们两个滚倒在地,这倒帮助了他们躲过了砸下来的断裂架子。
周围还是有不少人被砸到,段焉看得清楚,如果没有薛天守,那么躺在那里流血的伤员里,肯定会有递赛。
她马上跑过去,查看递赛有没有受伤。
人在紧急关头做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薛天守坐起来揉了揉手腕,冷眼看着旁边,段焉对递赛一脸关切的紧张样子。
“有受伤吗……能起来吗……脚试一试,能动吗?”
段焉查看一处问一句,而递赛每句都有回应,语气里满满都是怕她担心着急的安抚意味。
“我没事,真没事,不信你看。”
递赛一通乱动,惹得段焉斥他:“让你动动看是怕你伤到骨头,不是让你乱动的,别回头只是小伤,再让你弄严重了。”
薛天守就这样不错眼珠地全程看下来,倒不是他有多想看,事实上,段焉第一时间跑向递赛,就足以让薛天守难受的了。
他只是没办法躲开,因为他的脚在拉递赛时扭到了。在他感到一阵阵疼痛时,递赛正灵活地动着他的手腕脚腕给段焉看。
段焉把递赛扶起来,两人向前走了两步
后,递赛忽然停下,回头朝薛天守看去。
段焉随着他回头,一时被薛天守的样子骇住。她从来没见薛天守有过这样的表情,委屈的眉眼,受伤的眼神,混着悲伤,直冲着她袭来。
递赛这时开口道:“刚才,谢谢了。”
薛天守自己站起来,忍着脚腕上的疼痛,依然没有给递赛任何眼神,只看着段焉,一言不发。
段焉拉了下递赛,递赛顺着她转回头去,去查看他员工们的情况。
后来,段焉没有在现场再看到薛天守。晚些时候,递赛又提起薛天守救他的事,段焉若有所思地低声道了一句:“谢他做什么,还不知这事与他有没有关系呢。”
递赛一楞:“你是说,架子倒塌是他做的?那他又救我干什么?”
递赛看着段焉一脸忧心的样子道:“为了在我面前表演救你,利用你让我觉得亏欠他,对他心软。”
递赛这才知道,段焉对薛天守的提防与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
他看着段焉忽然起身,低着头啃着指甲走来走去,忽然她停下抬头道:“他会不会一次不成再来第二次,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递赛看出段焉的焦虑与紧张,他安抚她,但她说他不懂,不懂薛天守。
段焉一夜未眠,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去办公室找了薛天守。
薛天守也是一夜未眠,因为段焉对他的无视让他难受,又因段焉对递赛的殷勤而嫉妒,看到段焉主动来办公室找他,他本来还有些释怀的。
不想段焉话里话外怀疑展馆的那场事故,是他策划的。
他爆发了:“我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没想到你是来说这些的。别人都看出我今日走路的异样,只有你没有。你是为他来打抱不平的吗,好,那我告诉你!你猜对了,就是我弄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下次他可没有那么幸运了!”
段焉:“我不能确定这场事故里有没有你的手笔,你也不用一副赌气的样子,我只想告诉你,如果递赛有事,你再也见不到我。”
段焉说完就走,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加快脚步,但还是被薛天守拦住,把她扣在了墙上。
“威胁我?”他恶狠狠地问,现在的模样倒是段焉看习惯了的。
为了递赛,她必须赌这一把:“对,就是在威胁你。我除了我自己,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筹码,你大可以不受我威胁的。但我必须告诉你,只要递赛出事,我保证,你将永远见不到我,你可以试试。”
薛天守的拳头砸在了墙上,段焉能感觉到他的拳风,但她眼都没眨一下,与薛天守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