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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青阳处理军务也把南般若带在身边。
他行事狠绝,没有半点慈悲心。
只要疑似感染死瘴的地方,尽数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虽然极其冷酷,却也极其高效。
沦陷区一处接一处被扑灭,一场来势汹汹的大疫,竟不蔓延。
南般若忍不住感慨:“蔺青阳,你比死瘴都可怕。”
他笑:“谬赞。”
她发现他在下属面前绝不会露出一丝疲态,哪怕几个心腹也不知道他此刻虚弱。
蔺青阳冷不丁瞅她一眼,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闲闲将手中处理好的公文抛到一边,漫不经心道:“般若不懂男人。”
南般若挑眉:“嗯?”
他笑:“男人总是愚蠢自大。自身野心勃勃,随时随地想要取代上位者。”
南般若心说:你不就是?
他
缓慢眨了下眼睛:“却总有一种误解,以为自己的手下便是永远忠心耿耿的工具。你说可不可笑?”
她翻书的动作一顿。
半晌,失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蔺青阳。”
他自己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自然也是以己度人——倒是个清醒的坏蛋。
蔺青阳解决了手头的事,起身,偏偏头。
“营账里待一天,闷坏了吧,走,带你出去晃一晃。”
南般若小步跟上。
大营后方是一只小山包。
她很早就注意到,漫山开遍了野花,红的白的紫的黄的,远远望去,像是铺在战火之间的一张彩色毯子。
蔺青阳果然带她上了山。
她赏花时,他随手薅了不少野菜根:“晚间炸着吃。”
南般若忍不住笑话他:“你不是说再也不给我做饭!”
蔺青阳冷笑:“我给我自己做,你就是个蹭饭的。”
南般若:“……”
她冲他皱了皱鼻子,拎起裙摆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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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逛多会儿,南般若便累到不行。
蔺青阳伏下身,示意她跳上来,他背她走。
她坏意地推了他一把,给他推个踉跄,转身跑到不远处阴凉干净的小鼓包下,往地上一坐,闲闲躺在松软的山土堆上。
蔺青阳眼角一跳:“起来。”
南般若笑:“偏不。”
“行吧。”他虚虚指了下她鼻子,“你别后悔。”
她撇撇唇,把视线移走。
蔺青阳懒散跳上来,蹲在她身前,挑挑眉:“南般若,你猜猜你背后……”
话音未落,斜面忽然投下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