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青阳低低笑出声来:“自己偷偷猜过?是不是以为有什么守护兽看着帝龙鼎?想知道,怎么不问我?”
她抿了抿唇。
“啊。”他笑,“忘了,那会儿你在我面前如履薄冰。”
他弯起黑眸,眉眼疏懒,回忆起了那些旧事。想到愉悦处,他挑眉睨她一眼,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南般若心脏越揪越紧。
在这张床榻上,两个人还是第一次穿着衣裳好好说话。
但她知道风暴将至。
果然,蔺青阳很快敛去笑容,偏头盯紧她:“般若还没有告诉我,这个帝火天命子,杀不杀?”
南般若喉咙发紧:“你需要他带你进秘地,你不可能杀——”
他骤然打断,眸中戾气炽沸:“我只问你杀不杀!”
南般若心脏惊跳:“蔺青阳……”
他厉声:“杀不杀!”
恐怖的威压如冰冷沉重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身躯颤抖,眼角渗出生理泪水。
她被逼到近乎失控,冲他喊道:“杀。杀。杀!”
他沉下脸,目光死死盯着她,似要剖开她的皮囊,看清她那颗冷硬的心。
“为了让我死,连南念一也可以牺牲吗……哈!”
蔺青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泪水划过南般若的脸庞,她喃喃道:“你本来也不会放过我们。”
“猜对了。”蔺青阳微笑,“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们。”
他把“你们”二字咬得极重。
她的目光怔忡落向梨木小案上面那碗药汤。
它已经放凉了。
“那是什么?”她哑声问他。
蔺青阳叹了一口气。
他扯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
抓起她的手,一处一处抚过。
先是颚底,一个可怕的贯穿刀伤,自下而上,刺进了他的口腔。
再是心口,只差一线就捅进了他的心脏。
再往下,无数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手很重,逼迫她用颤抖的手指细细抚触那些可怕的伤痕。这些日子同床共枕,他总是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他身体。
他覆到她耳畔,低沉絮语。
“你看,我命悬一线,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都是因为你。”
“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我就要死了,你竟说我不如一只鸟?”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蔺青阳……”南般若心尖抽悸,嗓子发紧,声音微弱却坚定,“我不信你是殉情,蔺青阳,我不信。”
他停下动作。
她的手指停在他腰间。
这里没有伤,他的皮肤苍白冰冷,腰身瘦硬。
他忽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