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恂又道:“对了,我大哥前儿还跟母亲问了你好几次。”
“你大哥?”陵歌第一反应是田栩想要算计她,“他说了什么?”
“说你上次过来只给我带了礼物,都没正眼瞧他。”田恂美滋滋道。
虽然陵歌对他的好十分有限,跟她兄长李湛和堂姐李绾绾比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可这世上所有人都看好大哥,只有陵歌从不关注田栩,而是始终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一直做陵歌的跟班。
章楠从内场走来,深深看了陵歌一眼:“法会就快开始了,师妹莫要误了时辰。”
陵歌敛了笑意,点头道:“好,我随师兄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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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届的论道法会听起来很是正式,但其实每年参加的大都是这些人,多年下来也都熟了,相对比较随意。
几位掌门庄主和城主客套一番后就进入正题。
清寒宫的弟子薛材运气不好,开场对上陵歌,第一轮的功夫就被涮了下去。
输给一个刚成年且修为只有炼气期的年轻少女,薛材心中十分不甘,想要在众人面前第一时间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
他睨了一眼陵歌一眼,不轻不重地阴阳道:“这道法学得再好能有什么用?终究还是过不了炼气期罢了,修炼一事还是要脚踏实地用功勤勉,只靠死记硬背道法常识是断不能成的。”
在陵歌手下淘汰得人并不少见,但不过是一轮辩论落了下风就这样破防攻击对手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薛师兄年纪轻轻就已是筑基期中期修士,却连续两届法会被我淘汰出局,就没找找自身原因?”
见薛材明显噎住的神情,陵歌轻笑一声,道:“想来也无需多想,不过是无才无德,道心不稳罢了。”
陵歌这话虽然字面上是说得是他论道失利的原因,但众人却都在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有关薛材的另外一段往事。
三百年前,薛材为了进入清寒宫中修行,休弃身怀六甲的妻子,抛下父母双亲和不满十岁的幼子,只为跟副宫主的女儿表忠心。
可即便如此,薛材最后也没凭着裙带关系达成目的,在他做清寒宫门外弟子的第四十三年,宫主见他资质不错,能屈能伸,是个人才,破格将其收录宫中。
薛材最是听不得旁人议论其私德之事,可今日有城主坐镇,衡阳剑庄的庄主和几个弟子都在,再跟一个刚满百岁的女娃吵下去怕是有损自己声誉,便只在恨恨撂下一句“你等着”后,便拂袖离场。
道法道心等理论知识对于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指导意义不大,众人参加地方性论道法会的心态也相对平和,除了天生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薛材之外,大都没有这般重的得失心,接下来的法会也得以顺利进行,再没有起旁的争端。
这次法会终究还是受到了仙剑大会的影响,不光衡阳剑庄来了不到一半的弟子,鸿来剑庄和清寒宫也都只有寥寥数人,原本要办上七天七夜的法会只需三日时间便能完成。
第一日结束之后,已经走了近一半的参赛选手,陵歌便在城主准备的客房中住下来。
上午路过水榭之时,陵歌看院子外的长廊里种着好些的映月花。
这映月花除了是炼制七星丹的材料之外,最大的特点是好看,尤其在入夜之后会映出柔和清泠的白光,是可以充作院落氛围灯的所在。
每当子时之后,成熟的映月花有一定几率落下花种,陵歌在征得城主夫人同意后便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回去装点院子。
这边大概距离正房并不远,她刚穿过水榭找到映月花丛,就听到隔了两个院子散步的城主夫妇在那里说话。
虽然二人交谈之时的确没有加隔音障,但是这样远的距离,按理说起码要金丹期的修为才能听到,不是她这种炼气期的初级修士可以随意听的。
话说回来,自从上次闭关出来后,她在凝神专注的情况下的能够听到很多远处的声音,但她之前没有太过在意,也不会专门去分辨。人大都会对自己名字格外敏感,而城主又多次提及了她的名字,所以陵歌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两人对话,且反射性地屏息凝神认真去听,这也导致她这会儿听得更清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