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彭俊逸被教导主任叫走了。
刘柳桌边聚集了一堆女生,在讨论老何会不会受处罚的事。
“我觉得得罚吧,给学生穿小鞋,一点师德都没有!”
“就是说啊,咱们谢谦然可是省状元苗子,被他搞心态搞蔫儿了怎么办?”
“不管罚不罚,这个课后补习班咱们应该不用上了吧?”
一众人讨论了半天,忽然发现话题中心的那个人只是在座位上发呆。
不久,人都散去了。
刘柳小心翼翼地凑到谢谦然眼前,挥了挥手:“嗨?”
谢谦然骤然回神:“……怎么了?”
刘柳奇怪道:“谢谦然,我该问你怎么了才对。这几天你都怪怪的,之前老何找你的茬,你一点都不反抗。今天他都颠倒黑白,这么过分了,你还一脸平静……”
她说着,摇了摇头:“不对,一脸平静还不确切。你这明明是一脸死相啊!你连做题都做不下去了!”
她扯了扯谢谦然始终翻开在同一页的教辅:“你这是怎么啦?”
谢谦然这才意识到,上午已经过去一半了,而这四分之一天,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混沌却占据整个大脑的杂念排出。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世界安静了。
“我没事了。”于是她又把视线投回教辅之上。
她以为她没事了。
但这天中午午休时,当教室里骤然安静下来——
那些声音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不熟,不用套近乎……”
“我有对象了……”
“真心把你当妹妹……”
随之浮现的还有沈沂水的脸。
冷漠的,松快的,微笑的……但不管是什么神情,她的眼睛都是那么平淡。
谢谦然知道自己看向她时,眼神一定不是那样的。
这天晚上她回家时,没有再看到沈沂水的前女友。
但她收到了沈沂水的信息,说这几天在外有事,让她把门锁好。
她看着信息,失落之余,竟然也有几分庆幸。
她害怕在今天,再次看到沈沂水平淡如水的眼睛。
那双眼睛和那些话并没有因为夜晚与白昼的更迭而消失。
第二天,第三天,谢谦然仍旧不在状态。
她的失态已经到了班主任都能一眼察觉的地步。
时隔两天,她再次被叫到走廊问话:“你最近状态很差啊,是因为老何吗?”
谢谦然摇头。
“那是家里的事?”
“……也不是。”
“唉……那你调整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