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不置可否,勾勾嘴角:“指不定是,有可能。你挺忙的,今天事情好像很多。”
容因放下毛巾,又把先前清理过的量杯拿起来再洗一遍,侧身转至洗手台那一方,趁机背对这里,应声:“还行,是有点。”
“店里没啥客人,是线上单子多?”
“差不多。”
“没看到你们接单了。”
“预订单,你来之前就接了。”
温如玉故意刨根问底,像是真信了:“这都快下班了,还不送,来得及吗?”
被敏锐逮到漏洞,说谎简直破绽百出,容因拧开水龙头的动作僵滞,停顿须臾,接着面不改色圆上:“单子都是上夜班的订的,现在还早,要再晚一些了。”
温如玉好笑,低嗤了一声,没憋住,被逗乐了都。
容因清楚听见了,自知这人就是成心的,愣了愣,随后装作无所察觉,该干嘛就干嘛,利索干活,一刻不耽搁。
温如玉是过来拿糖包的,桌上没有了,店里的员工各忙各的,俩店主更无暇顾及这个细节,眼下还得顾客自己来找。
“劳烦,给两包,谢了。”
关水,擦干手,容因把糖包递上去。
一伸一接,免不了相互碰到。
对方的指腹温热,容因刚洗了东西,被冷水刺激后皮肤冰凉光滑,与之全然相反,触感转瞬即逝,同时也一激灵。
不过都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而为之。
温如玉先收回手,解释:“刚不小心的……”
不解释还好,说出来反而就更不对味儿了,容因对其忽视,仿若没知觉,一概感受不到。
“嗯。”
温如玉收起糖包,又来了句:“下回一定注意。”
容因说:“喝不惯苦的,可以点其他饮品,美式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还没从适才的有意远离中挣脱出来,讲这话时,不可避免的就更加生疏了,拒人于千里之外,貌似很排斥这样的行径。
温如玉看在眼里,误解这是排斥的意思,挺有分寸地不再招惹,极其自觉,识趣退开半步。晃晃糖包,示意马上回去,不打扰了。
“行,那你先忙。”
刚刚那句话一出口,容因自个儿都感知到了有点过火,反应过度了,知道温如玉这是误会了,她不解释,浓睫颤动两下,到底还是站定放任不管,没更多的表示。
温如玉过于有眼力见了,走出两步,后知后觉想起另外的,停下,回头,特意告知:“今天真是碰巧路过,你别多想。”
容因定在原地,掀起眼对视,听出这是为了澄清,随即回答:“不会,我没那样觉得。”
温如玉还说:“周希云担心乔言需要这些东西,怕耽搁她画画,她俩的关系你也清楚,不是很合得来,乔言多半不太能接受周希云本人到这儿,才让我来的。”
容因面上的神色自若,并未因此有太大的波动,仿若更能接受这个理由,了然点点头,没所谓出声:“先前听你说了的,知道了。”
“好。”
讲完,温如玉这才走开,折回去,不守这里碍眼了。
容因还没有下一步的回应,手上端着装糖包的盒子,怔了怔,嘴唇稍微张合。
相近的时刻,不早不晚,乔言从三楼下来,步子迈得大,三两下冲到制作台这边,唯恐晚下来一步就赶不上时候了。
“刚社里编辑找,临时有事,回消息去了。”乔言说,解释为啥会上去那么长时间,浑然没感觉出异常的气氛,很是心大,“是不是该做温老板的单子了,她估计要上去了,咱们现在是先把这个弄了,还是再等等?”
容因敛起心神,定定游离的思绪,快刀斩乱麻:“做单子,你先做着,我把甜品装了,清一下桌子。”
乔言比了个“OK”的手势,戴上围裙就开干,利索勤快,靠谱地登时就上手,还将烘焙室里的员工喊出来,让快点干事,不然晚点来不及了。
这点任务量不到半小时就能完成,迟些时候,该去送天和的单子了,因为社里的工作还没完成,乔言现下可不能出去送单,只能另行找人,转而换成容因和阳阳去天和。
至于益丰集团,肯定是剩下那位员工去送了。乔言挠挠头,歉然说:“阿因,辛苦你们了啊,我这实在走不开,对不住了,等下回我再去,今天就拜托你们三个了啊。”
容因不介意:“没事,谁去都一样,你把你的事搞定再说,其它的不用管。实在腾不出手的话,益丰集团的单子找个线上跑腿,别晚点店里还有客人,你光顾着这里了,出版社那边找不到你。”